“内廷水深着啊。”林缚微微感慨道:“燕、鲁二王,皆是德隆帝子嗣,他们二人继帝位,苏家案还是没有大白于世机会。虽说梁氏拥立庆裕帝之后可能性甚微,但们也只能等啊——这天下局势乱,元氏能不能守住这帝位都是半半。”
“这北边民乱虽然闹得厉害,民军动辄十万数十万,但是老弱从之,妇孺从之,能战者实不足二之数,又缺兵甲,少补给,剿平似乎不难啊,若是奢家或东虏得势,倒真正是祸害……”苏湄说道。
“民乱不难剿灭,然而民众不能吃饱饭,这民乱便不会息,灭拨,另拨又将兴起,这伤是根基。根基不伤,奢家与东虏就不可能得势。李兵部也看得透彻,他给私函里,有意要领兵去平民乱。如此无银无粮就抚,田地又给地方豪族大户吞并,权宜之计是下狠手镇压,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那些乱起来大杀地方流寇也是可恶,但想想大多数人无非是为吃饱肚子而从贼。不能拯民于水火,但是这样‘战功’也不能去取。”林缚说道:“还是留下来跟奢家硬磕好。江东左军要练成精兵,也不能挑软蛋欺负,奢家才能算得上磨刀石。”
柳月儿、小蛮以及盈袖都不大关心国
用,还防止他倒打耙,虞东宫庄几乎就在江东左军合围之中。
“捐银郡司亦非不可。”元锦生思虑道:“直接捐银不成,们可以捐战船,亦能到江东左军手里,虽然效果远不及直接塞银子,但也能将他胃口先养着,怕就怕将他胃口养叼……”
“暂时也只能如此,拿几万两银子,先稳住他也是好,关键还是要们自身有足够把握。林缚啊,只能指望他锦上添花,不能指望他雪中送炭。”元归政说道。他也不得不承认,迁都江宁后,林缚为代表林氏势力将非同小可,哪怕是他们保持中立,也是非常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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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归政、元锦生走后,林缚就依着软榻随意地拨两下琴弦,不成调乱拔出些琴音,在空寂夜里铿锵响着。
虽说江宁不似北方到冬季就烧火坑,不过厢房里火盆炭火烧得嗞嗞响,里厢也暖和得很。
林缚骑两天马赶过来,鞋袜也汗透再捂干,还是有些潮意,歇下来就冷,在顾家也只能忍着,赶过来跟苏湄见面,也没有换双,这时候脱鞋,将脚伸在火盆上,室里倒是有股酸酸异味。
“真是汗臭脚,也不管别人鼻子能不能受着。”苏湄嗔怪道:“帮你脱下来,搁外面炉架子上烤干……”伸手要来替林缚将臭布袜子脱下来。
“别,让别人看到可不好。”林缚缩回脚,说道:“柏园都是元归政耳目,就是要元归政看不透这里面道道,这样才能是们要挟他,而不是让他来要挟们……”
“那随你好……”苏湄手轻掩着鼻子,俄尔似乎适应异味,又盈盈而笑将手放下,与林缚对坐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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