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听任为奢家独当面杜荣如此说,心生感慨,看向林缚,说道:“你用羞辱奢家,能理解,杜当家既然已从人间消失经年,你何苦再把他拖进来?”
“不关林都监使事。”杜荣摇头说道:“是跟林都监使主动说要去鹤城。”
宋佳微微怔,看杜荣这样子也不像是转投林缚,又怎会帮他去鹤城说降?
这时候匹快马从西边驰来,踩得泥水四溅,将封公函递到林缚手里。
宋佳便能大大方方地看着林缚线条冷峻侧脸,雨水糊在脸上,露在兜鍪外鬓发湿乱,眉头微皱着,有着沉静气度,却也想不出会有什急事要派快骑追上来禀告。
清晨细雨,给打湿车帘子沉甸甸挂下来,宋佳坐在给遮蔽得昏暗车厢里,听着车辙辗过石炭渣子所铺路面细响。
想掀起帘子来看看侧旁骑马而行那个人,又怕心思给对面坐着小妖精看透,宋佳幽幽轻叹,身子依着车壁,脸颊贴着微凉壁板——这是辆精致而华贵马车,用木纹理细腻,如人肌肤,还透着淡香幽幽。
马车停下来,宋佳才掀起窗帘子看向外面。才行到渡口,远处有两艘船驶来,看到林缚看向那边,宋佳心里想,要等什人起去鹤城吗?等船靠岸,却个白发皓首老人双手锁着铁铐,给带上岸来,往这边走来。
待看清老人面容,宋佳端是给吓跳,哪是什老人,明明是去年在梅溪湖给林缚击杀杜荣!林缚竟然没有将杀他,而是将他囚禁起来,难怪事后找不到他尸体。
杜荣还没有过五十,去年在江宁相见时,他还是满头乌发,没想到他给林缚关在西沙岛年,已经是满鬓霜雪。
“奢文庄是好手段啊。”林缚将信函隔窗递给宋佳,说道:“奢家在浙东分兵奔袭仙霞岭。十年前,奢家受阻仙霞关,非能出东闽进浙西,今日却先夺浙东,迂回浙西夺仙霞关,也算是多年夙愿——想来也有支奇兵去袭杉关……”
东闽与中原地区崇山峻岭阻隔,除海上迂回外,进浙西必走仙霞岭,进江西必走杉关道,仙霞关与杉关是自东闽北上陆上必经之所,也是中原地区进东闽陆上必走之道。
八姓入闽,走就是杉关、仙霞关两条道。顺闽江而下,经邵武、建安(今南平市
“杜荣拜见少夫人?”
宋佳见杜荣过来行礼脸上并无异色,隔着车窗,诧异地问道:“杜当家知道给扣在崇州?”
“话不要说得这难听,何时要强留你下来?”林缚骑在马背上,笑道。
宋佳抬头剐林缚眼,又觉得这眼神有暧昧之意,落在杜荣眼里有所不当,敛首不看林缚,倒与杜荣有故人劫后相遇感慨。
“杜荣身囿西沙岛,托林都监使宽厚,读书写字,外面发生什事情,倒也能知道些。”杜荣苦笑道:“林都监使也允诺,不管将来与晋安战事如何,十年八年后还杜荣个自由之身,也能够做个闲云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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