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收回思绪,整整衣襟,将墙壁上佩刀解下来系在腰间,走到外厅,跟守在那里敖沧海笑道:“走,们起到竹堂找舒翰、司虞去小藩楼喝酒去?”
敖沧海不管天气炎热与否,认真地穿着鳞甲,将桌上兜鍪拿起来戴在头上,带着几名护卫,跟在林缚后面起走出草堂。
回崇州后,敖沧海担心在对东海寇战事中复仇意志会干扰到他理智,不愿意直接领军,将步营指挥职务让给周同,他甘愿留在林缚身边带亲卫营。
林缚也无法强求敖沧海什。事实上,敖沧海除武勇冠于众人外,也擅参谋。这与敖沧海人生经历有关,在奢家屠蕉城之前,他长期率领敖家商队行走于闽赣浙三地,是精通庶务之人。后为报夷族之仇,杀心太烈,只逞武勇,反而将他身上其他才华给遮掩掉。寻常人给他粗犷相貌给迷惑住,赵舒翰最初看到他手势如高崖涌泉草书笔墨,也是吓大跳,叹为天人。
竹堂这边,赵舒翰这边也刚刚歇手,正与四名书童将今日整理文档分门别类放到架子上。葛司虞箕坐在凉快竹铺席上,看着林缚过来,高兴地站起来,说道:“哈哈,今日可没有别事情耽搁们痛快喝酒…
林庭立回信第三天就传回江宁来。
林缚从林续禄手里接过信件,邀他到西窗前坐下。林庭立写封信传回来,同时写给林续禄、林缚及诸夫人看,所以林续禄在接到信时,就先拆开来看过。
林庭立虽靠恩荫入仕,但是纸细楷,十分见功力。林庭立也主张立时择地安葬他兄长林庭训遗骨消除丁忧隐患,也料定林续文不会反对,信里就要求江宁这边先做起准备来,等林续文从津海捎来回信,马上就移棺去崇州下葬。
林缚通读遍,又将信件装好,递给林续禄,说道:“既然二叔要们这边先准备起来,那麻烦三哥将信拿给几位婶娘及族老们看去。崇州那边,除安顿好几位婶娘以及马氏住处,择个风水上地是为紧要。立马传信回崇州,让那边立即准备起来……”
“给老七你添麻烦。”林续禄说道。
“能添什麻烦?”林缚笑着问,“自家人之间说什麻烦不麻烦话。”
林续禄笑笑,便拿着信件去找几位婶娘去,将移棺准备工作先做起来。
林续禄走后,林缚将西窗推开,看着檐头上夕阳,给青黑色屋面覆上层金色光泽。他昨天与盈袖有过短暂单独说话机会,方知道迁族完全是六夫人单氏临时起念。
十六岁时所婚许人家给林庭训搞得家破人亡,自己则被迫嫁给林庭训当小妾,十七岁时生下独子,差点难产而死,其后又在这森冷残酷环境里守近十年活寡,也不能怪单氏对死去林庭训寡恩冷漠。
至于顾盈袖荒唐主意,林缚当然是不理会。他对盈袖有感情,也感激她这些年为他所做切,才要将她庇护到自己翼下,单氏算哪门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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