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寇玩是清野绝户计!
林缚翻身下马来,执着马鞭,往倒塌半片南城墙走去,隔着几十步远,看着沿护城壕河只有零散几名衙役在组织民众打捞尸体,也没有走近过去,回头问吴梅久:“崇州还有多少书吏,衙差生还?是不是就这边几个人?”
“或降或俘不清楚外,陈知县,洪县尉在贼寇进城时双双战死。”吴梅久回道:“城里也就这几名衙役逃过劫,能用来做些事情……”
不管之前跟陈坤有什恩怨,也不求人皆是圣贤,陈坤能死于守城事,也算是义官,义吏,林缚微微叹,正要问陈家有什后人留下来没有,吴梅久自顾自地说道:“……倒是广教庙和尚慈悲心肠,在紫琅山北脚下设粥棚,又西城门外设道场,赈济难民,超度亡灵,帮大忙……”
“是紫琅山广教庙?”林缚眉头陡然竖,声音冰冷起来,见吴梅
面,便就是道无法逾越鸿沟,西沙岛徒有雄兵,却只能坐看崇城被毁,民众遭屠。
林缚紧紧握住佩刀,眼睛死死地盯着还有黑烟冒起崇城,冷冰冰地说道:“奢家这次是冲而来,誓要替崇城百姓报仇雪恨……”
吴梅久心里琢磨怎说合适,朝廷将崇州定为江东左军饷源地,东海寇大举入侵崇州,动员与去年寇太湖诸府县前期相当兵力,战只为摧毁崇州城,确实有针对江东左军,针对林缚之嫌。
从昌国县诸岛到崇州县,要行上五六百里海路,东海寇组织次近万人登陆强攻,殊不容易,而且要冒昌国县诸岛大本营可能给两浙水营趁虚而入风险。
虽说崇城内只有千余守军,东海寇从四日登陆,硬是强攻到八日夜间才破南门夺城,伤亡也不在少数,怕是从崇州掠夺所得,还远远弥补不损失,东海寇在强攻崇州之前,也应该预料到这种情况。
便在这种种得不偿失情况,东海寇还毅然决然大寇崇州并坚决破城,破城后花最大精力做事情就是毁城。
吴梅久侧头看林缚眼,想去年秋后,林缚见到他还要恭敬唤他声“大人”,谁能想到才七八个月时间过去,他反过来要唤林缚“大人”。世事真是无常啊,这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风水转得也太快些,想想林缚今年也才二十二岁。之前都笑他是只会养猪猪倌儿,此时怕是状元郎陈明辙都远不及他威风。
想想也难怪东海寇如此急切攻崇州,林缚在暨阳血战及率江东左军北上勤王四战四捷建立起巨大声威,谁站在他敌对面不生忌心?东海寇赶在江东左军回师前夕,大寇崇州,烧城毁城,大概是想摧毁江东左军在崇州立足基础。
崇州眼下这副凄凉模样,不仅不能给江东左军提供驻守城池,怕几年之内都恢复不元气,自然也就不可能给江东左军提供钱饷。
支精锐军队首先必须保证充足饷源,即使士卒再忠诚精勇,也不可能饿着肚子,拿着锈刀破盾上战场杀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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