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言乃平江府暨阳县人,太湖周围千余里,此时正给猖獗东海寇搅得人仰马翻,暨阳也不得安宁,陈西言此时回暨阳,自然不能安心休养。
说到底还是受曲家通匪案牵连,陈西言声望大跌,他若再不引身辞退,吴党内部就会生出无法弥合裂缝,余心源是给推出来力挽狂澜。曲家通匪案是陈西言下招大臭棋,也使皇上彻底死对陈西言期待。余心源相比陈西言,也许能力不会稍差,但是声望资历终是不足,曲家通匪案算是吴党所受到次重挫。
李卓漫不经心地跟余心源对弈坐谈,高宗庭能看出他眉间始终锁着忧虑。
余心源也在暗中观察李卓,也漫不经心地说道:“顾悟尘门人在崇州用流民建乡营,乡人都以为这开个坏头,对此事议论纷纷,李帅以为如何?”
“啪!”李卓落子有些重,楸木棋盘传出声清脆响声,李卓收来手,说道:“地方呈上来条陈,宣抚使司抄份给。流民也非生来就是流散之人,其西沙岛聚集之民众,多
江宁。
藏津桥南岸陈园与御前街隔着曲清池,时值清秋八月,江宁暑气未退,清池里荷花吐蕊,淡淡幽香飘入宅中。
陈园浮翠阁里,李卓穿着青布衫,手里捏着枚棋子,迟迟未放到棋盘上去。看看棋子,又看看浮翠阁外荷花池,犹豫许久,还是将棋子丢入棋盒之中。
“李帅犹豫什?”坐在李卓对面中年人年近五旬,黑面虬须,身材高大,要不是他身穿儒衫,头结文士巾,旁人还以为他是五大三粗武将。他却是江宁吏部左侍郎,江宁左都佥御史余心源。余心源眯眼看着李卓,笑着道:“楚党落子太快,李帅拙于应对?”
余心源与李卓是同年考中进士,又同时进入刑部任主事官,十年同僚,再到地方任职,交往颇深。李卓积宦到江西按察副使,后得陈信伯力荐出任江西按察使,东闽总督等要职;余心源却因属吴党派,与陈信伯关系不合,与陈西言等吴党*员先后给踢到江宁来,他担任江宁吏部左侍郎,江宁左都佥御史,已经有六年没有挪窝。
李卓没有回答余心源问题,又从棋盒里拿出另枚白子落在棋盘上,说到另件事上,问道:“陈西言下手臭棋,西溪学社也不呆,换你来做吴党魁首?”
“你若是说西溪学社讲学之事……”余心源轻笑道:“陈西言身体欠安,回乡休养,就勉为其难代他暂时主持西溪学社。”
高宗庭侍立旁,视线落在棋子上。
自大儒陈煌周在西溪学社讲学以来,西溪学社就是淹留江宁清流士子讲学、清议最重要聚集地,通过同年、同门、乡党诸多关联,西溪学社将吴越大地及周边区域士子清流及地方世族子弟密切联系在起,世人称之为吴党,或又称西溪党。
自陈煌周后,主持西溪学社讲学之人,莫不是吴党领袖、魁首,可以说在江东郡,吴党魁首说话比宣抚使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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