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致诚跪地就要叩头,林缚忙过去将他搀住,说道:“何至于此,只是做当做之事,胡先生实不用如此大礼,叫怎当不起?”
“大人认得?”胡致诚微微愣,转念又以为是船上水手跟林缚手里说起,又说道:“不管机会多渺茫,大人有此心就恩同再造父母,替落水二人给大人叩头是应该。”
“胡先生先坐下来说话。”林缚说道:“身边有两人认得胡先生,请他们出来跟胡先生相见……”
胡致诚见林缚气度不凡,却猜不透他身份,更无法想象他身边会有谁认识自己。看着舱门口暗,风雨急晦,船体摇晃,也点不灯,胡致诚看不清进来人脸,就听见饱含感情声呼唤:“三叔,是跟陈叔家小子陈恩泽……”
胡致诚听到这熟悉声音如遭雷殛,时愣在那里。
“你不会认错人?”
“当真不会错,确是乔冠父亲,三叔父……”胡乔中情绪激动地说道。直都忍着不相见,但是能凑巧遇上,又叫他个少年如何能按捺住激动情绪?
“听船上水手说他们在前方三里外给吹断桅帆,当时还有两人给带落下水,怕是已经救不及。”陈恩泽在旁说道。
“给折断帆桅带下水说不定还有线生机,需立即搜救。”林缚当机立断道:“大鳅爷有经验,带‘集云’顺风势升半帆往江心方向搜救,‘集云二’使人上岸拉纤贴江岸往下游搜救,六艘突击轻舟悉数下水,以缆绳与大船相连,以个时辰为限,要大家注意安全……”
江里这大风浪,雨势又急,换成别人,林缚只会施以援手,不会冒风险去江里搜救,毕竟三艘船上船工、水手,都没有在如此风浪下行船经验。既然是自己人,情况就不同,林缚立时使两艘千石船以及六艘突击轻舟出巷汊口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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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致诚觉得林缚还好说话,心想哀求他派船去搜救落水之人也许能成,也许是尽人事听天命,看着林缚推开舱门进来,忙站起来。
林缚先说道:“听说你船上有两人落水,已经派出船去搜救,只是这大风浪,机会实在渺茫得很……”
胡致诚愣在那里,他万万没有想到林缚萍水相逢刚才援手已经是大恩,这时候竟然会主动派船冒这大风浪去搜救落水之人。当即“扑通”声,双膝跪倒在地上要给林缚叩头。
林缚也给吓跳,崇州肉票少年家人资料,他都有,胡致诚也是读书之人,没考中功名才跟兄长起继承家里制糖坊做生意。平民见官大人叩头是常态,读书之人则视叩头为重礼、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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