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赵虎护送林景中,顾天桥返回石梁县谈包销顾家茶货事宜,林缚在西城藏津桥附近找间铺子买下来。铺子后面院子有三间正屋,四间厢房,可以住伙计,堆存茶货。
顾悟尘在酒桌上跟林缚说按察使司所属闲差缺职由他任选,旁边人听既羡又妒。
按察使司掌郡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与监察之职,设正三品按察使人,正四品按察副使人,另辖兵备,提学,巡海,监军,驿传,屯田诸事皆设分司职官,加正五品佥事衔。
虽说郡之权三分按察使司,宣抚使司,提督府,事实上,按察使司对其他两司权力渗透相当严重。如按察使司下设正五品兵备佥事,平时兴学教化,修葺城池,审理诉讼,战时则节制府县地方兵员剿平乱事,实则给文臣统兵之权,按察使又下设正五品监军佥事,对提督府各镇有监军之权,实则是本朝以文驭武典范。
且不论按察使,按察副使,下设各分司正五品佥事也是位高权重,属于京派官之列。除这三者以及其他些重要职官外,按察使司衙门所属官吏多为属员属吏。这些属员属吏,有入流八九品小官,也有不入流小吏,就都属于地方捡选官范围。这其中有清水官,也有油水滋滋直冒肥差遣,有时候个小小八九品官,权力就大得吓人。
顾悟尘这说,如何让别人不对林缚既羡又妒?
虽说江东按察使司属员属吏捡选由江东宣抚使司及江宁吏部共同负责,但是具体要用谁,主导权还是在按察使司那里,唯前提条件就是要从宣抚使司及江宁户部能找到此人投过去身牍。当然,当按察司自身对用人没有明确人选时,宣抚使司及江宁吏部就可以行使推荐权。
林缚也没有想到顾悟尘刚赴任就许下如此承诺,忙站起来长揖相谢:“多谢大人赏拔,林缚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你有此才干,当荐你为朝廷效力。”顾悟尘满面春风笑着,他很高兴林缚这回没有拒绝,“你仔细想想,不忙着今天就做决定……”他到江宁来,虽说顶着楚党新贵光环,要没有合用,值得信任人手,样会给别人架空。杨朴、杨释,马朝虽然都是值得信任身边人,但是他们没有功名可晋身,只能安排做典尉等低阶护卫武职,但是在按察使司衙门里做武官是没有前途,掌握不事权不说,也没有晋升通道。林缚虽说只是举子功名,晋身起步低些,但是更方便操作,也毕竟属于文臣班子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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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顾悟尘允诺,林缚却不敢大意,真就闭着眼睛挑选个清闲差使。顾悟尘是楚党新贵,又是堂堂正四品大员,想要做什,自然能随心所欲,不用太多顾忌,他林缚就不行,他要避免跟按察使司中下层官吏起冲突,避免成为按察使司中下层官吏群起而攻之对象,从按察使司选择位子就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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