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笑笑,不会将顾盈袖给他私信话说给林景中听,只说道:“既然如此,那们回去就好好商议自立门户事情……”又按着林景中肩膀,问他,“你在货栈做两年账房,江宁商号掌柜你敢不敢做?”
“有何不敢?”林景中长吸口气,豪气地说道。
“你刚才还说在江宁人生地不熟……”赵虎取笑他道。
“人生地不熟是逆境,逆境不更应该振作精神?”林景中笑道,他旦下决心,脑子就空不下来,来不及回到集云居,便在这长街抹不开夜里商量起商号事情来,“顾悟尘释罪之后,顾家就重获茶商资质,但是在林家压制下,顾家自产以及收上来茶只能低价通过林记货栈销出石梁县,赚些微薄之利。顾家对此积怨甚深,如今顾悟尘到江宁来担任按察副使,顾家自然更会按捺不住。但是,顾家这十年来太凄凉,即使今日能得势,也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而且石梁县其他强族都跟林家同气连枝,林家明里不再压顾家,只要暗中使些小绊子,也足以令顾家寸步难行,顾悟尘即使就算是堂堂四品按察
更深漏残,偶尔有户人家门檐前还挑挂着灯笼,在昏黑只有稍许微明石板长街,马蹄声嗒嗒而来。
林缚与林梦得谈妥条件,便离开东阳会馆,犹有些酣醉,他与林景中牵马而行。
“景中,要在江宁自立门户,你留下来帮。”
“在江宁人生地不熟,能帮你什?”林景中说道。
“有什人生地不熟?”赵虎从后面揽过林景中肩头,“到江宁也有些慌张,住两天,就发现江宁城里人没什大不……”
林景中默默地看着远处抹不开漆黑夜色,心里想着这段时间来发生事情。林缚在上林里骡马市拔刀迫使二公子林续宗下跪,林景中当时犹担心林缚是时冲动,今日看到林缚迫使林梦得答应暗中助他在江宁自立门户,林景中终是知道秀才再也不是以前秀才。
骡马市冲冠拔刀,犹可说是意气行事,今日林缚却是借势将林梦得逼入无法转寰死角,这种手段,林景中自忖即使能想到,也未必敢行险用在林梦得身上,心想比秀才终是不及,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七夫人让来江宁长见识,又怎能答应你留下来?”林景中犹豫地说道。
“你只管答应就好,七夫人,写信替你去说。”林缚拍拍林景中肩膀,笑着说:“眼下情势,你也应该清楚。家主息尚存,林家还能维持当前势态,只是不知道家主能残喘延息几时……”
“嗯,家主旦过世,七夫人没有子嗣,就没有继续掌权名份,二老爷,六夫人他们也正是看准这点,才放手让七夫人管事。”林景中说道:“与其此时跟林梦得争江宁事权,临到头还是要给别人抽空,还不如索性就自立门户……秀才,你脑子想,眼睛看,要比透彻。此中道理,跟七夫人言明,七夫人也会赞同你在江宁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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