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说说话,孙沐说考校学问,梁子致便打岔想岔开,孙沐便说:“你身本事,再这般下去要荒废。”
“如今就很好,在翰林院做做文章很清闲,老师您也知道,这性子莽撞,真出头,容易得罪人,也不爱官场那些争斗。”梁子致笑说。他都这般年岁,荒废下去便荒废。
孙沐知道子致还记着明源,他们二人都是。当年子致在翰林窝着荒废,外人便说:就算是为明源,明源想做没做到,你如今还在,更应该为明源好好往上爬,施展抱负。
可说容易,做起来,就只想明源死。
就跟孙沐后来辞官,说什也不愿意再入仕途。后来时间久,闲云野鹤,四处讲学,外人看便是荒废身本事到如今。
梁子致悔恨,悔恨自己身学问,悔恨当年没能多陪陪师弟。
若是可以,他宁愿不要这身学问,不要当官,不去科举。
可切,晚矣。
梁子致叹口气,裹着被子睡,可闭眼,还是师弟笑脸,说师兄这个好吃你尝尝,师兄莫不是怕?这虫子有什好怕,你尝吃起来很脆,烧壳子酥脆……
师弟胆子大,好奇心重,又好吃,什都敢尝什都敢试。
簇门庭若市,到节日,全京城文人豪客争相相邀孙沐去赏花作诗喝酒。
后来孙沐入内阁,做几年官,不喜官场争斗,跟着圣上请辞。康景帝惜才没允,调孙沐去国子监教学。之后没两年,年三十五孙沐有得子,是个哥儿,取名明源。
孙沐爱极这个儿子,亲自教导,这明源得孙沐天赋,也是过目不忘本事,六岁便能作诗,七岁能写赋。
可再有身才华,是个哥儿。
梁子致八岁入国子监求学,得老师青眼,收为徒弟,跟着师弟明源作伴写文章读书有十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同长大。
这些话便不提。
等晌午吃饭,梁
第二天大早。
孙沐在院后打套五禽戏,才回到正屋,师徒二人正巧碰见,梁子致跟在翰林院时清冷不同,这会笑有几分小儿姿态,说:“正要寻老师,昨天得份同僚吃食,老师定要尝尝。”
“老孙跟说,咱爷俩烧壶酒,中午就吃这个。”
“成啊。”
孙沐来京就带着老仆,妻子在老家滁州,已经十多年没来过京中,这是伤心地,不愿再见。
他心里有师弟,可知道师弟才学在他之上,也不会甘愿嫁入后宅,当个夫人摆设,便直没敢提,提这个是辱师弟。
结果他中探花那年年末,师弟明源大雪日跳湖死。
空有身本事,却无法施展。
梁子致知道,老师自责悔恨不已,不该教明源读书识字,不该让明源看到那些天地,若是明源什都不会,懵懵懂懂未启蒙未开智,便不会痛苦。
明明是同长大,他处处不如师弟,可他入庙堂,得圣上青眼,能施展抱负理想,师弟便只能这看着,如何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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