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县啥都贵,小叔家没井,喝水都要花钱买,拉个屎尿,第二天天不亮有人来收,小婶说叫什夜香,那玩意能香吗,瞎扯。”
杏哥儿记忆可深,那次过去住两天,他们家挤在间屋里,睡不好,都不敢吃饱肚子,拉个屎拉多,还听小婶背后说。
“你知道府县稻米升多少?”
黎周周:“十三文?”
村里稻米卖出去,粮商给高,但是要求多,苛刻厉害,而且还容易拖银钱,说好价,最后总要变着法子扣些。黎大脾气硬,自此后就卖官价,官价给少
全是稻米,没有麦子。
刘花香说她那弟妹是府县城里人,娇气不得,跟她们农家人比不,平日里很少吃杂粮,见天白米饭吃,用碗啊小巧,让她吃得八碗才成……
这是早先刘花香带着杏哥儿光宗起去,见世面,回来学给村里人,府县人穿什、吃什、用什碗都能说天,当时村里人听得也热闹,没见识过啊。
黎周周听杏哥儿学过,只记得府县好大。
黎二家送粮也不是白送,收钱,按着官价升八文钱。赶着牛车去府县,天不亮出发,因为牛车驮着粮食,杏哥儿唯去那次,也是他和弟弟光宗轮着坐,光宗坐多,他大部分是走。
哥儿抱儿子放地上,手扶着。
元元如今会走路。
按照这时候说法,元元去年元宵过就是两岁,实则周岁,现在实打实岁零十个月,老人家会说孩子过年就三岁啦。
古代小孩夭折多,尤其是村里,所以起名字贱,往大报岁也是想哄过小鬼,意思这是大孩子,身子骨硬朗,少缠着。
“那起去。”黎周周答应。
到府县已经晚上,城门关,他们得在外头露宿夜,早上城门开才能进去。
杏哥儿那次回来,路上吃苦,挨冻都没提,只捡着府县好话说。如今年龄大,嫁人,家里田收成好,手里有银钱,再谈起过去那次去府县,就坦荡多。
“可累人,光宗今年已经十四岁,不信爹娘还让他坐路。”
“其实去府县也没啥好玩,走路累脚磨泡,夜里睡在城墙外,幸好爹有经验拿铺盖,可也冷啊,终于进去,还要走路,小叔家院子也小小,还不如村里院子大敞快,多吃碗饭,小婶就咳嗽……”
杏哥儿回忆起来,越发觉得那次苦。
元元走路不太稳,摇摇摆摆,杏哥儿就跟在后头扶着,怕儿子跌倒,边说:“你要买啥?”
“买块糖,岳家在盖屋,估摸没多久要来报喜信。”黎周周想提前备着,别到时候急急忙忙。
杏哥儿说成,又想起什,说:“爹娘要带光宗去府县送粮。”
“今年二叔二婶光宗都去啊?”黎周周问。
去年黎周周成亲,黎二才从府县送完粮没几日。每年都是十月农闲,黎二家稻米不卖,舂干净,装着麻袋给府县上黎三黎正仁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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