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眼睛圆,“难不成饿天?”
“夫子早上应该吃过,也不算天——半天多吧。”
和今个儿情况模样,黎周周实在是憋不住,见四周都是田地无人,才小声说:“那为什夫子家不偷偷吃?难不成有外人在,就直不吃饿着吗?”
村里人看中粮食,有些节省会过日子,家里有人串门都不做饭,或者做也变着法送客,是不会轻易张口问‘吃不吃’,留着串门人碗饭。
这事黎周周知道,所以没觉得有啥,各家情况不样,没什好笑。他不轻易串门聊天,有事也是挑着不是饭点时间,问完赶紧走,省人难做。
这问到中午,黎周周肚子饿,不好意思张口,只能喝热水。直到下午,他看天色,平日里该做晚饭,相公才出来,对着夫子拜拜。
赵师娘便站起来说:“出来,送你们出去,路上慢些走,雪天路滑小心些。”
黎周周和相公出赵家院门,还是按来时路绕着田走,很远看不见后头赵家院子,黎周周实在是憋着话,可又觉得背后说人不好,便改口成问相公:“饿不饿?”
“饿。”顾兆摸下周周肚子,也是瘪,笑说:“晌午时候就饿,夫子也饿,肚子响声,听得清楚。”
黎周周啊声,那、那这都饿不吃饭吗?
赵夫子脸黑,还没开口,旁边赵师娘先清清嗓子招呼顾兆和黎周周喝茶,还说顾兆带肉糖酒,真是破费。
赵夫子黑着脸把话咽进去。
他这位师娘面上看着和蔼见谁都几分笑,但是管家拿捏赵夫子拿捏个准。顾兆心里笑,面上很严肃对着赵夫子拜拜,说明来意。
还想继续读书科举,想请教夫子学问。如今住在西坪村,来往不便,以后攒不会前来询问,每年还是按照以前束脩给,两银子。
“成啊。”赵师娘口答应,笑笑说:“如今家里空着,兆儿来,正巧和泽儿做个伴,想问什就问什。”
“赵夫子家是不是天吃两顿,不吃晌午啊?”
灶屋热水倒是直烧,师娘见黎周周茶杯水见底就给添热水。
热水管饱。
“平日里怎吃不知道,只知道自六岁开蒙去赵夫子家读书,到如今,从未在赵夫子家蹭过口饭吃。”顾兆挑着记忆里印象最深跟周周说:“有次夫子罚抄书,那时候才考中童生,心中不服,故意磨磨蹭蹭,天都快黑,夫子饿不成,摆手让回去明个儿再来。”
“还没走出去,就听夫子跟师娘说有没有馒头先垫口。”
赵泽就是赵夫子孙子。
顾兆借坡下,从怀里掏出他‘问题本’。
“不打扰你们。”赵师娘冲黎周周招招手,说:“他们说起学问来,得会,咱们去灶屋暖和暖和……”
黎周周便和赵师娘去灶屋。
赵师娘将灶屋大门敞开,黎周周虽说是哥儿毕竟是个男,还是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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