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滴水观音正矗立在堂中,温润剔透,品相不凡。旁边还立着尊莲花七宝侧龛,里面竖着块牌位,自然就是永王母亲郭氏。
张小敬松开手,脚把永王踢翻在地,让他跪在观音像前。永王抬头看到自己母亲牌位,不由得失声哭出来。
“你在菩萨和你娘亲面前,给起个誓,便饶你条命。”张小敬淡淡道。永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起什誓?”
“从今之后,你不得报复或追究闻染与闻记香铺,如有违,天雷磔之。”
永王心想这也太容易,不会又是什折磨人新招数吧?他张张嘴,不敢轻易答应。
、刘文办、宋十六、杜婆罗、王河东、樊老四……”张小敬边拖着,边念叨着些人名。永王不明白这是些什人,也不知道他们和这次事件有什关系。
“他们都死,都死在西域,让突厥人给杀。和闻无忌把他们骨灰都带来,就放在闻记香铺里,第八团兄弟,除萧规那小子之外,好歹都来过长安……”张小敬声音原本平稳,可陡然变得杀气十足,“可你们却生生拆闻记铺子,那些个骨灰坛,也都被打碎,洒到泥土和瓦砾里,再也找不回来。”
“不是,是他们!他们!”永王声嘶力竭地喊着,他觉得自己太冤枉。
张小敬用力踏踏马场土地:“从此以后,第八团兄弟们,就像是这脚下黄沙样,每日被人和马蹄践踏。”
永王听到这种话,脊梁股凉意攀上。他像是被条毒蛇咬中,四肢都僵住,任凭张小敬拖动。
张小敬面无表情,内心却在微微苦笑。
将涉事之人统统杀个精光,固然痛快,可闻染定会被打击报复。那些人手段,他再熟悉不过。
他孑然
周围不良人和王府长随们紧跟着他们,可谁都不敢靠近。五尊阎罗名字,在他们心里威势实在太重,他们只是在外围结阵,远远观望。
永王呼声,丝毫没有打动张小敬。他面无表情地拖着这位十六皇子路离开马球场,来到只有街之隔观音寺。
这座位于靖恭坊内观音寺,规模并不大,庙里最有名是供奉着尊观音玉像。这座寺庙,和永王有着很深渊源。他出生之时,遭遇过场大病,母亲郭氏亲自来到此寺祈祷三天三夜。结果没过多久,郭氏便去世。说来也怪,就在郭氏去世那天,永王居然奇迹般地痊愈。宫里都说,郭氏感动菩萨,以命换命。她牌位,也被摆在庙里。
有这层缘分,永王对这座观音寺关切备至,时常打赏,逢年过节还会过来上香,拜观音二拜母亲。他对马球兴趣,正是因为观音寺临街有个马球场,他每次来上香都顺便去打两手,慢慢成个中高手。
此时他发现张小敬把他往观音寺拖,心中直发毛,不知这疯子到底打算做什。张小敬踹开庙门,用眼神狠狠地赶走住寺僧人,直奔观音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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