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马车右侧窗棂上,正搭着那只雍容富贵手。手指轻轻敲击,显得主人有些心绪不宁。
上元春宴刚刚结束,拔灯之后,尚有群臣赏灯之聚、御前献诗、赏饮洞天圣酒等环节,怎太子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刻匆匆离去?李泌时之间,竟不知所措,想要喊住马车,嗓子却被什东西堵住似。
他勒住马匹,呆呆地望着四望车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远处通阳门前爆发出阵巨大喝彩声。拔灯红筹已经登上勤政务本楼,步上七层摘星殿,站在外展露台之上,亲手向太上玄元灯楼抛去根燃烛。
张小敬眼见火捻已被点燃,微微松口气。这捻子是麻藤芯子浸油制成,经点燃,便不会轻易熄灭,美中不足是速度略慢,烧进竹筒里怎也得七八个弹指,引爆少说也在十个弹指之后。
备匹马。龙武军有自己临行通道,李泌沿着这条通道飞驰,绕过水泄不通广场,口气跑到兴庆宫西南角。
此时陈玄礼作为禁军主帅,正在金明门前坐镇。
兴庆宫南边共有三座城门,西南金明门,正南通阳门,东南初阳门,合称“三阳”。勤政务本楼正对广场位置,是通阳门。拔灯红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这个门登上楼台,向天子谢恩,向广场诸多拥趸致谢。它主要承担,是礼仪方面作用。
而靠近西南金明门,则是条功能通道。上元宴会诸多物资与人员、醉酒过度*员贵胄、各地通传和飞骑、梨园歌者舞者乐班等,都经由此门,出入兴庆宫。
所以对安保来说,最关键节点是在金明门,而不是通阳门。陈玄礼亲自坐镇,也就不足为怪。
张小敬扔下火镰,起身冲到顶阁门前,指望能暂时挡住后头追兵,只消挡住下,便可争取到足够引爆时间。
讽刺是,这是张小敬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第二次在同地点面临几乎相同境况。更讽刺是,两次在外面追兵,分明是彼此敌对立场。
龙武军和旅贲军士兵已经扑
李泌飞驰到金明门前,远远已经看到陈玄礼身明光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门顶敌楼。他转头看眼那更加威风凛凛玄元灯楼,虽然开转,但楼上还是片黑,还未燃烛,还残存着少许时间。
“陈将军,靖安司急报!”
李泌骑在马上,纵声高呼,可很快他就像是被人猛然卡住脖子,下子哑掉。胯下坐骑感受到主人在猛勒缰绳,不甘心地发出嘶鸣。
他瞪大眼睛,看到金明门重门半开,辆华贵四望车从里面匆忙驶出。本来四望车该是驷马牵引,可此时车辕上只挽两匹马,车尾连旗幡也没插,若是被御史们见到,少不得会批评句“有失典仪”。
李泌眼就认出来,那是太子座驾,而且太子本人就在车中。他不止次跟太子同车出行,知道李亨怕车厢憋闷,每次乘车,都会把旁窗拉开三分之,习惯性地把手搭在窗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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