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小敬
坚忍，都为之动容，可见当日之画面何等凄惨。姚汝能倒吸
口凉气，旋即脸色急遽变化：“难道说，突厥人已经把这
危险东西弄进城
？”张小敬沉重地点点头。
若是使用大量石脂，夜焚尽长安完全有可能。突厥人口中阙勒霍多，很可能说就是它。
“这危险东西，城门卫人怎能随意放入？”姚汝能大叫。
张小敬道：“石脂只在酒泉、玉门、延州等地有产，只有当地人和驻军解些。关中百姓——比如你——恐怕连名字都没听过。何况突厥人运进这些东西时，玩个花招……”他指头指向“墨料”二字。
“墨料？”姚汝能不解。
声很长，这很不寻常。
此时崔器带着旅贲军人都分散出去搜查，留在张小敬身边只有姚汝能。他身兼转译之职，听到鼓声，立刻跳起来，全神贯注地倾听。
这次传文出奇地长，姚汝能不得不边听，边用脚在地上记录。好在每段消息都会重复三次，不至于遗漏。
长安望楼传文分成两种：种是定式，比如三急缓代表“增援即至”，五急二缓代表“原地待命”，等等；另外种则是韵式，以开元二十年之后孙愐所修《唐韵》为底，以卷、韵、字依次编列，如二十六六，即卷二第十六韵第六字，查《唐韵》便知是“天”字。
定式最快，但内容受限；韵式便可以传送稍微复杂点事；如果更复杂东西，就得派人飞骑传书。
“石脂燃烧起来，黑烟极浓。所以延州那边，通常会用它烟苔来制墨，所产延墨颇有名气。”
姚汝能熟于案牍，立刻听明白。石脂可以燃烧，亦可以制墨，所以狼卫进城报关时，故意把它报成“墨料”。而按照长安规矩，原料和成品同归为类来入档。于是这些石脂入关记录，便堂而皇之地被归入墨类。
靖安司拼命在追查油类和其他可燃物，可谁也想不到去查看墨类——
片刻之后，望楼传来声悠扬号角声，表示传文完毕。黄土地上已经写满长串数字。姚汝能从腰间掏出《唐韵》小册，迅速转译成文字：
“有延州石脂今日报墨料入城，不知所踪。”
张小敬扫过去，登时面色大变。姚汝能有点不知就里，忙问怎回事，石脂是什。
张小敬道：“
在西北当兵时，曾经见过种水。它从岩缝里流出来，表面浮着层黑油，手感黏腻，跟肥肉油脂类似，所以叫作石脂。当地人会用草箕把表面这层浮脂搜集起来，用来点火照明，极为明亮。”
姚汝能奇道：“原来它还能点着？”张小敬道：“石脂不易起火，得用秘法炼制，再拿点燃猪油或蓖麻油去引——旦它点着，便不死不休。们在西域守城，罐石脂浇下去，口气可以带走几十条人命——那油脂能把烈火死死黏在身上，怎都甩不脱、弄不灭。从未见过更凶猛燃料。所以军中称之为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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