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些冰来!”李泌高声下命令,把这个令人不快念头赶出脑海。
檀棋怔在原地,直到李泌再度下令,她才回过神来,不禁有些为难。如今还是正月,谁会专门在屋里备着这玩意?檀棋找圈,才让人从后院水渠里打出桶混着冰碴子水,滤净后泡着锦帕递过来。
李泌粗,bao地把锦帕抓起来,也不待拧干,就带着冰水往脸上扑下。尖锐寒意如万千细针,把整张脸刺得生疼,让他忍不住龇牙。但本来混乱灵台,也因此恢复清明。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镇之以静。
李泌重新审视这份密报,将其和之前望楼通报相比较。他发现,绑架王女突厥狼卫,藏匿之地恰好是窃走坊图龙波所提供,也就是说,这两件事是同批人所为。
这消息得坏到什地步啊?檀棋有些忧心忡忡,又有些好奇。
李泌手里捏着,是崔器送来密报,上头只有简单句话:经查狼卫劫走王忠嗣之女,去向不明。
那些从修政坊逃过九关鼓狼卫,居然还绑架王节度女儿?
王忠嗣可不是般朝廷*员,那是堂堂左金吾卫将军、灵州都督、朔方节度使!是大唐如今声威最盛名将,极得圣人信赖。
这次大唐对突厥可汗用兵,正是由王忠嗣居中主持,以威名统摄草原诸部进剿。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让突厥人在长安公然掠走他家眷,朝廷脸面彻底丢光不说,很可能还会影响到漠北战事。届时圣人大怒,朝堂震荡,就算是深得圣眷他,也未必能保住项上人头,太子李亨更会被波及。
可火焚长安和绑架王女,性质不同,个是丧心病狂毁灭,个是理性挟质威胁,两者用力方向有很大偏差。名好弓手,不会同时瞄准两只兔子;个合格策划者,按道理不应该同时执行两个互相干扰目标。
恢复冷静李泌,从中嗅出丝不协调味道。
也许这是个契机。任务目标越多,难度越大。只要继续对突厥狼卫施加压力,就可能压迫他们犯更多错误,露出更多破绽。
李泌用冰帕又擦下脸,把视线投向沙盘,去寻找那枚独无二灰色棋子。眼下能帮到他,只有个人。
“张小敬现在什位置?他在做什?”李泌
想到这里,李泌脊梁不免阵发凉。
看来对突厥狼卫策略,必须要立刻修正。即使发现他们藏身之处,也不可贸然强攻,避免伤及王女性命。靖安司本就被重重掣肘,如今又加重限制,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李泌没选择。
李泌这才体会到,李亨要贺知章担任靖安令苦心。王女被绑这事瞒不多久,很快就会有方方面面压力扑过来。只有贺知章这样老江湖,才能娴熟地推演接下来朝堂动向,并预先做出准备。
自己也许抓人有套,但对付那些居心叵测政敌,还是太稚嫩。
李泌心想,难道得把气病贺监再亲自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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