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去年那件案子,现在封大伦只怕早得升迁,春风得意——不过算,事情已经过去,让他不痛快家伙,差不多都收拾干净。
今天他撞见闻染,旧怨又微微翻腾上来,她是那案子里唯个未受牢狱之灾人。于是封大伦派几个手下,决定对她略施薄惩——惩罚过程并不重要,重要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任何个得罪他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事情早已揭过。
现在,闻染这个小婊子,应该正在痛哭流涕吧?
想到这里,封大伦眉宇略展,唇边露出丝阴森森快意。他骑到自家门口,正要下马
头去。
姚汝能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能不能把附近望楼、街铺和坊卫人都召集过来,看看他们是否有注意到什异常?”
张小敬和崔器同时叹口气,不置可否。城南人少,街政松懈,驻防兵丁数量少且素质低劣,指望他们有什发现,只怕比让慈恩寺和尚们开荤还难。
但这件事又不能不做,崔器当即调动五十名旅贲军士兵,两人组,不带武器和甲胄,只携烟丸与号角进入附近诸坊探查,看能否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至于张小敬,他左手牵着狗,右手掸掸眼窝里灰,看向附近几栋望楼。这已经成他习惯,有事没事,都会朝望楼看看,看是否有更新消息。不过他心情有些矛盾,自从接手此事以来,从望楼接到几乎都是坏消息。
“希望偶尔也有点好事……”张小敬发出阵感慨,手指摩挲着猎犬浓密颈毛,低声说句奇怪话。猎犬对人类语言完全不懂,只是汪声作为回应。它不知道,这句话如果让其他人类听去,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大宁坊在朱雀大街以东第四条街,西毗皇城延喜门,北与大明宫只有坊之隔。所以住在此处,以*员居多。有趣是,虽然住户个个身份高贵,但宅邸却远没有安仁、亲仁等坊那豪奢,多是七房三进青脊瓦房——没办法,这里距离大明宫和兴庆宫太近,只要天子登上城墙俯瞰,就能看到谁家简朴、谁家奢靡。
今日上元节,天子与民同乐,臣僚也不能落后。于是坊里也到处张灯结彩,每十户竖起个灯轮架子,不过总透着股拘束味道,花灯规模只算中平。所以观灯人很少,路上也不似外面那拥挤。
封大伦纵马往自家宅邸走去,不时避让飞驰而过大小马车。在暗处,他是横行万年县熊火帮老大,在这里,他却只是个小小工部从九品主事,主管虞部事宜,该守礼数定得守。
虞部主事品级虽小,执掌却是整个长安城修浚缮葺,工匠要遴选,物料要采买,营式要督管,是件肥出油差事。封大伦虽然出身寒门,眼界却比寻常人高出许多。他利用自己职务之便,扶植起熊火帮势力,许多事情明里动不,就让他们从暗处动手脚。这明暗配合起来,几乎垄断半个万年县工程,获利极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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