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你们看见吗?”他啜口酒,淡淡问道。
他身旁站着几个锦袍少年,听到询问,纷纷点头。
中年男子怨毒地说道:“她和她爹去年那案子,搞得鸡犬不宁,还枉送个县尉性命。今天既然让撞见,可见是天意。此仇不报,别人会说封大伦好欺负——
你们会儿,可得好好关照她下。”
锦袍少年们都哈哈笑起来,眼神里尽露*邪。
正是赚钱好时机,若是自己现在离开,可要少赚不少钱呢。
但这是恩公命令,闻染不能不听。若非恩公,去年闻家早就家破人亡。父亲生前曾反复叮嘱,让她定对恩公言听计从。
她轻轻叹息声,把行囊整理好,顺便抬头看眼墙上货牌。木牌密密麻麻,每块都代表份沉甸甸订单。闻染识字不多,不会写账本,只能通过这样方式记生意。她看到,其中块木牌写个“王”字,旁边点十二个粉色墨点。
这是安仁坊王节度家大小姐,订十二封极品降神芸香,预定今日送到。
闻染两道淡淡蛾眉皱起来。这份订单,对闻记香铺可是至关重要。那位小姐对自家合香爱不释手,直想要几封新。若把她哄高兴,日后自己在整个高门女眷圈子都会打响名气。
封大伦把酒爵放下:“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张阎王在狱里等死,这次谁也保不住她。”提到这个名字,他眼神里闪过丝惧意和恨意。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哪种情绪更浓烈些。为驱散这种令人不快情绪,他挥挥手:
“站着干吗?还不赶紧去做事?”
锦袍少年们叉手告辞,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闻染好不容易才从崇业坊拥挤走出来,沿街走段。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身边多几个浮浪少年。这些少年个个衣着轻佻,袍襟开处,能看到脖颈下几缕深色文身。
浮浪少年们开始只是在附近晃荡,然后个个不动声色地贴近,把其他行人排挤开。慢慢地,闻染前后左右
安仁坊在敦义坊东北方向,隔着三条大道,距离不算特别远。闻染心想,好歹把这份订货先送过去吧,再出城不迟。
她主意既定,转身取来芸香,放到个竹扎香架上,背出门去。闻染本想赁匹骡子,可今天过节,附近脚铺里牲口全被订光,加价都没有,没奈何,只能背着香架子路走去。
此时路上行旅颇多,她挤在人群中,勉强走到崇业坊,却走不动。这里有处玄都观,达官贵人多来此进香,各色牛马大车停在坊口,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老百姓只能暂时停下脚步,耐心等待。
闻染安静地站在队伍里,浑然未觉,在对面怀贞坊坊角酒肆二楼,道阴森森视线越过宽街,在她身上来回扫几回。
个穿着浅青官袍中年男子收回视线,缓缓举起酒爵。他双眼狭促,鼻尖挺而勾,动嘴唇便会扯动鼻翼与眼睑,好似条蛇在脸皮之下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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