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郎犹豫下,没有躲闪。他知道靖安司人就在外头,只消声高喊,这些突厥人个也跑不掉。可是那样来,之前心血就全浪费。他赌曹破延现在只是虚张声势,没拿到坊图不会真下手。
只要再诈上诈,就能搞清楚他们真正目。
曹破延掐在崔六郎咽喉上手骤然停住,崔六郎心里松,知道自己赌对。曹破延保持着这个姿势,头忽然朝着窗外歪下,似乎在侧耳倾听。崔六郎有些紧张,难道是旅贲军人粗心大意搞出噪声?他连忙问道:“曹公,怎?”
“你听到什没有?”曹破延指指窗外。
崔六郎听听,外面寂静无声。他有点茫然地摇摇头:“什都没有啊。”
崔六郎哈哈大笑,后退步盘腿坐在地上:“若是不敢,就不会把你们接进西市。富贵险中求,干这行,有几个把大唐律令当回事?来呀,笔墨伺候,你们想标什?”
“要你在这份长安坊图上,把所有隐门、暗渠、夹墙通道等要害之所标出来。”曹破延字句道。
崔六郎边应承,边脑子里飞快转动。长安城内地势错综复杂,可不是纵横二十五条路街这简单。诸坊之间有水陆渠道,城墙之间有夹墙,桥下有沟,坡旁有坎,彼此之间如何勾连成网,联通何处,大部分长安居民辈子都搞不清楚。
若有这张全图在手,长安城大半虚实尽在掌握,来去自如。看来这些突厥人所图非小啊…
人掏出皮囊,倒些清水在砚台上,会儿工夫,研出浅浅摊墨水。崔六郎舔开狼毫笔尖,蘸蘸墨,提笔画几笔,忽然又停手:“曹公,你不是中原人,对布匹不熟。这布啊,不成。这叫硬黄布,做衣服合适,上墨却略显滞涩。不如去买些品宣纸回来……”
“对,什都没有。”曹破延露出草原狼才有狰狞笑意,手指猛然发力,“刚才进门时,附近明明拴着许多牲口,热闹得很,现在却连声马鸣都没。”
听这话,崔六郎面部遽然变色,开始是因为惊慌,然后是因为窒息。
崔器在外头等待着,心里越发不安。货栈那边没什动静,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作为名老兵,他这种直觉往往很准。
他再度用横刀把护心镜探出去,这次对准是丙六货栈窗户。窗口很小,镜上只能勉强看清有人影晃动。忽
“你不能离开。”曹破延断然否决。
崔六郎摇摇头,提笔开始勾画。刚填完长安城角,他又抬眼道:“长安城太大,若是事无巨细都画上去,三天三夜也画不完。曹公你用此图到底是要做什用?心里有数,下笔自然就有详略。”
曹破延道:“这与你无关。”
崔六郎双手摊:“你要两个时辰内填完长安城全图,却连干什用都不肯说——抱歉,画不。”
曹破延听这串说辞,不由得大怒,步迈到崔六郎身前,伸手要扼他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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