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大娘母亲十四五岁那时候，因为年景不好，四处都在打仗，城里头粮价贵得很，村里
小姑娘都不怎
敢往城里嫁，他耶娘寻摸来寻摸去，最后就把她嫁给
西坡村殷大郎。
这些年天下太平，城里头自然又热闹起来，她娘家兄弟种些菜蔬担到城里去卖，每年也能挣些，日子却是过得比她这边好。
年前那时候她嫂子来寻她，说自己娘家方山县那边有
个富贵人家，也想学人家买那罗三郎家羊毛绒衣裤穿，奈何却是来得晚，罗三郎言是家中羊绒不够，已经不肯接单。
于是他们便收些羊绒打算自己做，只那羊绒毛衣裤，哪里是寻常人便能做出来：“他们听说咱家大娘能做那羊毛绒衣裤，便许贯钱，想叫大娘过去帮他们织套羊毛绒衣裤
“二娘与
说，你家大娘今日还未回来？”罗用笑问道。
“前几日去她舅母家，应是玩得高兴，竟是不舍得回来。”殷大娘母亲面上笑容越发勉强。
“若无事，叫她多玩几天也是无碍，只手头上刚好排到个订单，对方要得急，于是便要赶赶，不好耽误贵人回长安日子。”罗用只说自己要赶货，让殷大娘快些回来干活。
“既如此，明日便让当家过去趟，把她给接回来。”殷大娘母亲应承道。
“那便好。”罗用点点头，便出那殷家院子。
在哪日？”
“是在腊月廿二那日。”罗二娘记得那时候，王老大他们才刚刚出发没两天。
“……”罗用皱眉沉吟。
“怎？”二娘见罗用表情，似是有几分不对。
“从腊月廿二到正月初六，以殷大娘速度，应够织出套羊绒毛衣裤？”罗用希望事情不要是他想象那般。
待到罗用走远些，那殷大娘母亲连忙丢下手里头活计，跑到自家屋中，口里咋咋忽忽地对她男人小声喊道：“这可怎是好，那罗三郎似是晓得！”
“听着，明日便去把大娘接回来。”他男人这时候面色也不大好。
“大娘也是，说好初六便回来，怎到现在还不回来。”殷大娘母亲忧心道。
“应是活计做得慢，耽搁。”她男人道。
“再怎慢，这也有十六七日，应也是做得差不多，定是因那边热闹，贪玩。”殷大娘母亲埋怨道。她娘家就在距离离石县不远个村子里，自是比这边热闹些。
“你是说！”罗二娘睁大眼睛，难道那殷大娘是在背着他们去帮别人织毛衣？
“具体还不知是怎回事，还是待她回来再说吧。”罗用心中还有更坏猜想，只他这时候却并不想跟二娘说。
若真只是帮人织套毛衣裤，那倒也没什要紧，怕就怕他们那是在与虎谋皮。
想来想去，待到下午雪停，罗用终是去趟殷家那边，刚好那殷大娘母亲就在院子里煮猪食。
她见是罗用来，便笑着与他打招呼，只面上笑容却有几分不自然：“三郎今日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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