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接近铁栏,有人放下吃食,接着却没有马上离去。
几秒后,持续年死寂忽然被打破:“殿下。”
夏侯泊停滞数秒才迟缓地偏过头去。
来人哽咽着又唤声,这回夏侯泊分辨出他声音,是个昔日部下。
夏侯泊:“……你是如何进来?”
“亲个?”
“好……”
黑暗笼罩下来。
风吹不绝,带来第缕早春气息。
年后。
满室宫人垂着脑袋,谁也不敢露出疑色。
庾晚音倾倒小半瓶,体力不支,歪倒下去,躺在夏侯澹身侧。萧添采眼疾手快,接过她手中瓷瓶。
庾晚音想要示意他观察效果再酌情加量,开口,却只发出气音。
萧添采含泪道:“娘娘放心。”
庾晚音点点头,挣扎着握住夏侯澹手。
如同噩梦照进现实,形如枯槁疯王与他深爱刺客对视。
又如初见幕重现,他皱起眉头,茫然地沉默着。
半晌,他张开口,声音是撕裂后喑哑:“……晚音?”
庾晚音手中倾,瓷瓶中药粉洒落下去,轻柔地覆在他伤口上。
殷红血液开始涌出,将衾被染出大片喜色。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那老部下二话不说先磕个头,“这里守卫油盐不进,属下等整年,终于趁着外头大乱、人心动摇,才托人打点,得以混进来见到殿下。但他们只让属下说两句话,就要来赶人……”
夏侯泊只捕捉关键词:“外头大乱?”
老部下:“是。去年都城之乱前殿下留下嘱咐,属下牢记在心,后来几番
天牢。
暗室依旧逼仄而潮湿,只有线微弱光从铁栏缝隙漏入,照出墙角畸形人影。
夏侯泊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他也只能坐着——皲裂渗血嘴唇翕动,低声念叨着什。若有人凑到极近处听,就会发现他不过是在不断计数。
没有日夜,也不闻声响,只有沉默守卫偶尔送来泔水般食物。夏侯泊只能靠着计数大致估算时间,使自己不至于陷落于虚无漩涡,失去最后理智。
但今天注定是个特殊日子。
远处,暗卫惊慌失措地奔来:“娘娘!哑女咬破藏在口中蜡丸,自尽……”
庾晚音反应平静。方才跟哑女对话时,她就猜到结局多半是换。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能救个也是好。
她不再理会暗卫,转头专心致志地望着枕边人,试图牢牢记住他眉眼。
夏侯澹视力和神思都模糊,弄不清她做什,只当自己此刻是回光返照,抓紧时间交代她:“好好。”
庾晚音微弱地笑道:“嗯。”
夏侯澹肌肉绷紧,表情却无甚变化。这点痛楚与他脑中正在经历相比,模糊到似有还无。
他又问遍,似是在找人:“晚音?”
庾晚音笑笑:“Howareyou?”
“……”
夏侯澹也跟着慢慢扬起个微笑:“I’mfine,and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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