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玟竟然没有升起那种如影随形恐惧感,他愣下,这小兔崽子跟在他身上充电似搂会儿,好像不那难受,又慢慢放开,面色郑重:“老师做皇后吗?”
谢玟:“……别在觉得
郭谨还跪在地上,连衣摆让火星灼个洞也不见起来,直到萧玄谦撂下铁钩,道:“起身。”
郭大监当即低眉顺目地站起来,好像刚才什都没有发生过。
谢玟路看到末尾,道:“潘文琢潘大才子,跟沈越霄齐名,好俊文笔。”
萧玄谦哼声,咬牙道:“你夸他干什。”
谢玟瞥他眼:“要夸你?夸你二十六岁还没给大启找个国母,后宫空虚到让臣子焦头烂额地给你牵线搭桥,给你选后选妃?”
郭谨扑通声跪下去,头磕在地上。
萧玄谦抬手笼罩住自己上半张脸,很用力地按按两侧穴位,他很快又放下手,黑眸中翻涌着股不悦、恼怒、而又无可奈何、深深疲惫情绪。
郭谨叩首道:“请陛下回京。如果再耽搁下去,就误原本回京时限。”
萧玄谦道:“这是要逼吗?”
郭谨肩膀抖下:“老奴不敢,大人们也不敢。”
萧玄谦道:“那你还笑?”
“写得这好,为什不能笑。”谢玟道,“何况,确实也是这样。萧家还有几个人啊,你、你姐,湄儿,还有你那个瘫痪眼瞎五哥,大臣们再不急,你就断根,主要是你家还真有个皇位要继承。”
萧玄谦盯着他眼睛,豁地站起身,又急又猛地走到谢玟面前,然后又扭过头绕几步,在这个走都走不畅快小楼里转几圈,突然道:“不干,现在就退位算,下个罪己诏,说罪孽深重,不能选后纳妃,心里只有帝师,还强迫帝师跟……”
他话语未半,就被这折子迎面砸过来。萧玄谦早有预料地接住,听谢玟不冷不热地道:“你还有脸说。”
萧玄谦上前猛地抱住他——突然又急促,但跟那种禁锢锁住他抱法不样,他没那凶、没那用力,谢玟随时都可以推开、或者从他拥抱缝隙间逃走。
“那这道折子,”萧玄谦用脚踢开那个破本子,“潘文琢自己上这道折子,他活腻?”
就在萧玄谦立马要把这玩意儿踢到火盆里时,那个被弃如敝屣奏文就被只手捡起来。他恼火地抬头,看见老师那只修长清瘦手,下子哑火。
谢玟低着头整理好错乱内页,道:“嗯?宣纸,挺贵。”
平素里般奏折内页都是竹纸,何况是这种天子在外、物品不常齐备时候。谢玟打开奏章扫眼,掠过前面那长串儿花团锦簇漂亮话,琢磨着往下看,忍不住笑笑。
萧玄谦盯着他表情,见他居然笑,又生好大场闷气,他心肝肺都要拧成股绳、都要扯碎,闷得发疼,又不能跟怀玉发脾气,只重重地用铁钩推下火盆,炭边磨损,溅起好高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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