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对方语气清淡温文、淡漠如烟,甚至病弱低微,但听在耳朵里,无端让萧天湄心口紧,觉得浑身都被她攥在掌中样。
“阿姐,”湄儿道,“你……是不是非常恨九哥?是九哥和先生养大,你会不会也不喜欢?”
萧天柔抬眸看看她,沉静须臾,道:“虽厌恶他,但知道,能伤害他只有个人。以怀玉性情,九弟还有无数苦头要吃,伤痕累累、血
道:“阿姐,你们当初——”
“愿做他生棋友,便心愿已。”萧天柔道,“当年……很不喜欢萧九,如今也是样,他虽看着温顺乖巧、在旁人面前恭敬柔弱、无依无靠,可知道他看着先生目光,便如目光样。”
湄儿心中猛地跳,骤然生出股将真相掀开、晾晒干净意味。
“他记恨,不止是因为那道未请下来婚约。”萧天柔神色淡淡,好像这件事已不足以撼动她心扉,那张苍白美丽脸上,流露出股难以琢磨、而又恬静如水神情,“还有跟父皇说,九弟外表恭顺,实则掩藏极深,性如虎狼,不应该让先生那样高洁傲岸人辅佐,否则会养虎为患。”
湄儿怔怔,她盯着长姐拨弄棋子指尖,她那脆弱、如同深冬里枯萎桂花,凋零成泥,可在自己看不到年月里——这位长公主,也曾是父皇身边最信重女儿,她温婉里蕴藏着最绵密针、柔和中包裹着强韧如铁石性情,即便身为女子,也能左右皇帝对于继承者看法。
如果不是身体不佳,柔姐原本应该是九哥登基路上最难以揣摩绊脚石,而与她为知己谢先生,或许也会成为政斗夺位中最势均力敌对手……这切都太可惜,长姐需要保养身体,走不上这条风波诡谲、路刀锋路,这棋盘从开始,就无从落定。
萧天柔垂下眼睫,非常平静地微笑道:“他视为政敌、情敌,对怀玉又有那强烈独占欲,怎样报复,都不意外。只是……”
禁锢在女子身上最大枷锁,就是不自主婚姻,这是时代局限性。她并不在乎流言蜚语、已婚之身,更不在乎萧九恶劣侮辱,因在她心中,只要知己不曾轻视,那些便不重要,让她病不起心结,其实是在这件事之后,她便确定九弟不能被先生掌控,恐怕将来后患无穷。
等“后患无穷”这四个字真正上演,而她却无力阻止时,这份心病便愈加沉重,乃至于三年前谢玟亡故,萧天柔夕之间大彻大悟,洞悉此世人间种种,爱恨悲欢,不过如此。从此荣园门扉紧闭,她像是自在枯荣桂花,再也没有过问红尘是非……直到重新见到谢玟。
“他是假死求生,离开帝都,而也随之生死沉浮,悟过遍。”萧天柔轻轻地敲下棋盘,“人之百年,有悲有喜,有和有分,这些都过去,湄儿不必探寻这些前尘往事,萧玄谦要还是那副德行,他该配不上,就还是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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