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未半,萧天柔便掩唇咳嗽起来,湄儿起身给她顺背,长公主喝茶、再缓缓气,终于好得多,她脸色苍白,但容貌却非常清丽温文,如果不是谢先生婉拒,这真应该是先皇属意良配。
萧天柔道:“你上回跟九弟说,你能劝他全是指导。还没找你问罪。”
湄儿连忙道:“不是说完就找你通气儿,再说也是为不辜负先生苦心。你别太担心他,既然谢先生已经预料到当日局面,这都是他算好、准备好脱身之计,他是让放心意思。”
湄儿说着说着,眼睛忍不住往下瞟,倒着看那几张信,才辨认几个字,长姐便将那书信拿起来,看这纸张翻阅程度,总归是翻看不下百遍。
“这是……”
除夕。
这样个举国欢庆日子,皇帝居然不在宫中,而是在千里迢迢南方诸省,这也就是朝局稳定,且有心造反皇子皆已诛杀殆尽,才会发生这种情况。如若换陛下刚登基时,恐怕他半步也不敢离开。
夜幕降临,烟花声在黑暗之中亮起,瞬息聚散。萧天湄骑着匹枣红色马,孤身人来到荣园,她穿身利落骑射武服,明艳张扬。蹄声停歇,萧天湄翻身下马,进入栽种着满园桂树荣园。
近些日子长姐病好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得知先生在世、还是太医更尽心缘故。湄儿走近时,见到院子里点着烛火小窗边,厚重狐裘大氅之下,那支斜簪在发髻上银色步摇。
她走到窗下,隔着伸展花枝,胳膊杵在窗前:“阿姐睡着?”
“是他托人带给荣园。”萧天柔低声道,“三年不见,难为他自身难保、还想着宽慰。”
湄儿对他们几人事本来不是很清楚,但后来惹九哥霉头,便旁敲侧击、变着法儿地询问些,才知半解连带揣摩地领悟部分。她道:“先生说得什?”
萧天柔看她眼,将手中书信递给湄儿。湄儿接过来仔细看遍,里面不过多是问问天寒加衣、粥药可温之类琐事,对于曾经旧事却只字未提。湄儿抬起头,看到萧天柔飘渺目光,忽地
萧天柔抬头望向她,动作迟缓地坐起。湄儿便眼尖地看到她身下压着书信,上面字迹极其熟悉,是先生字。
先生给荣园留信。
湄儿立即道:“阿姐,进来跟你说话。”
说完,红衣少女路蹬蹬蹬地跑过来,绕过长廊,穿进屏风里,她进来,见到萧天柔单薄清瘦影子,那扇窗已经关上,隔绝掉外面热闹烟花,但还有过节声音源源不断、朦朦胧胧地钻进脑子里。
萧家长女,与这位最小女儿对坐在棋枰间,棋盘上下半,是当年萧天柔跟谢玟所对弈棋局。湄儿看不出这局来历,但也知道阿姐善弈,于是不忍碰乱,小心翼翼地将胳膊放在边儿上,才道:“九哥去南面,免不要去找先生,正担心他脑子犯浑,又犯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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