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过头想想,他不也是如此,心中挤压太多事无法与人言明,因为旦说出来,必要天翻地覆。
所以,他并没有立场指责皇帝对自己有所隐瞒。
只是他气不过。
气不过沈映明明对他无意,不喜欢他更不信任他,却能面不改色地装出副对他情深不渝模样,撩他诱他,嘴上说着山盟海誓,心里却只有利用。
更气不过自己,愚蠢到将皇帝逢场作戏当真,甚至还动情。
这次顾悯倒没有跟沈映唱反调,许是他自己也知道穿着被汗打湿衣服不舒服,听话地去沐房沐浴。
沐浴完换上干净衣服,顾悯重新回到皇帝寝居。
屋子里点着凝神香,香味清淡,闻上去颇具凝神静气之效。
沈映坐在罗汉床上,身体半倚着床上矮桌,手里拿着本讲地理人文书,对着灯盏翻看。
他身上只穿件单薄寝衣,宽大袖子挂不住,往下滑落卡在手肘处,露出里面两截肤色欺霜赛雪手臂,头顶上发髻因为卸掉固定金冠,变得有些歪斜,松松散散,垂几缕发丝下来飘荡在双颊旁。
,不如就趁这次机会,用皇上名义,收林振越手里兵权,届时林家和皇帝之间君臣离心,就算昌平长公主嫁过去,也不用担心林家会倒向皇帝。”
没兵权定北将军府,就是拔牙老虎,届时不仅是昌平长公主个人,就连整个定北将军府,也得被她拿捏在股掌之间。
“用兵权来给长公主当聘礼,传出去,也算是桩佳话,”刘太后得意地瞟着郭九尘,要笑不笑地说,“你说呢?”
郭九尘向着刘太后深深拜,奉承道:“太后英明!老奴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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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敢去揣测,当皇帝成功
不用像白日那般要刻意维持天子威仪,脱去龙袍,卸掉王冠,快就寝之前沈映,看上去慵懒而随性,看起来好像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顾悯脑中,莫名浮现出几句诗句。
“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眼前人,到底在心底藏多少事情,不能说与人知道?
沈映让人把倒在擂台上顾悯抬回澄心斋,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强,还没等传御医过来,顾悯人便已经自己醒。
沈映听到小太监禀报说顾少君醒,急忙从外间进来,等到里面却刻意放慢脚步,没有走近顾悯躺矮床,只是远远地看着,不冷不热地问:“醒?”
顾悯慢慢从榻上坐起来,赤脚站在地上站起身,向沈映行礼告罪道:“臣弄脏皇上床榻,请皇上恕罪。”
又来,表面装得毕恭毕敬,其实还是在跟他闹别扭。
沈映不明白顾悯到底哪里来这大气性,突然就跟他犟起来,心里头刚消下去火气差点又要往外冒,最后咬咬后槽牙还是忍住,甩袖走出去,冷冰冰地扔下句,“知道自己脏就先去沐浴,把自己洗干净再来回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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