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也知道，她是真
累
。
暮残声在原地站很久，直到最后
点碎光消失，才俯身小心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头靠在自己肩上，转身向洞口走去。
挡在前方巨石忽然无声移开，温柔如水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不知在外等候多久那道身影。
暮残声嘴唇翕动：“……师兄。”
金光缕向上飞去，火焰将它们映得格外温暖，仿佛是晨曦微露时华阳初晖。
“你是
最愚钝顽固弟子……”净思慢慢抬起头，用微微发颤苍老手轻轻抚摸他眼角，抿成刀锋唇点点软化上扬，“不过，你也是唯骄傲。”
两世千年，净思始终把最美好假象给外人，用最残酷真实面对暮残声，却在最后刻说出这句话。
暮残声浑身僵硬地跪在原地，声如蚊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什
，净思却像是听懂样，冰雪融化眼里荡漾开些许微光，唇角笑意清浅。
生命步伐永远停在这刻。
净思坐在石壁下，唇角微勾，双目轻阖，仿佛是跋涉万里苦行者终于抵达终点，自此卸下重担，得以好梦长眠。
洞穴里越来越温暖明亮，地法师生于大地，自当归于大地，除这具残躯，其他所有都溃散成光赠予地上万物，攀附在石壁上无数枯藤，在沉睡千年后终于苏醒，重新焕发出点点新绿，明明洞口已经被巨石挡住杜绝声色，即使此刻正是隆冬时节，可暮残声在这刻听到万物复苏声音。
这不是他第次见证死亡，却是第次领悟到何为向死而生。
直到很久以后，暮残声才缓缓收回手，被断骨刺破手背已经愈合，连滴血都没有留下，死亡冰冷与血腥仿佛都不曾存在，只有些许余温残留在手上。
手指下意识滑过眼角，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悲痛或落泪，反而有种出乎意料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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