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再看,冷不丁面前男人突兀地睁开眼,伸手抓住暮残声腕子,用力之大几乎要把他手骨拧断!
暮残声惊,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在对上那双面具空洞里眼睛时愣在当场。
黑眸如寒夜,白瞳似点星。
四目相对,满树繁花纷飞凋谢,潺潺流水枯寂如死,飘渺世界风化成沙,暮残声猝不及防下只觉得有无数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回荡交响,许多从未见过景色如吉光片羽在眼前飞快掠过,他手捂住头,觉得脑袋都要炸开,偏偏这个神秘男人已然倾身而近,冰冷青铜面具即将贴上他脸。
“醒来。”就在这时,先前拨弄蜗壳之世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如同惊雷在暮残声心中炸响。
他踏上水面时,除脚步带起圈圈涟漪,连自己影子都看不见。
直到他走许久,才在水面上看到别样颜色,那是棵枝繁叶茂花树,层层叠叠碧叶之间,淡绯色花朵正当烂漫,花瓣偶尔飘落在水上流走,带去丝丝若有若无清香。
若说世有三千容华,当尽在这树繁花上,可是容华过眼却不留心,暮残声只是瞥过眼,便把目光落在树下人身上。
蓝袍广袖男人在满树繁花之下闭目打坐,他肩胛和脚踝被四道锁链穿透,脸上覆着张青铜面具,无法窥见真容,浑然个被禁锢在此囚徒,不觉日月四季之更迭,也不晓冷暖动静之变化。
暮残声走到他身前时候,他仍如磐石纹丝不动,连呼吸和心跳动静也没有,像是个死人或尊栩栩如生雕像。
刹那间,此间万物俱化泡影,枯木、死水、沙世都灰飞烟灭,连同那个男人起,都在暮残声面前破裂如镜花水月,再也不见。
仅这咫尺之遥,终是未能触及。
暮残声只觉得周遭切都不见,脑海中只剩下满天星罗棋布,然后从那列布星辰中浮现出个巨大圆物。
那轮廓极似他刚刚见过蜗壳,细看却是座撑在天地间巨轮,形如日晷,晷面上刻着无数繁复细纹,九颗星辰入盘,鸟兽虫鱼、山川草木、众生万象皆
这个男人太过死寂,暮残声只能看到他披散在肩背上漆黑长发,乌亮得如被墨染,偏偏对方肤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置于膝上双手骨节纤细修长,极其适合拨弦弄乐。
“你是谁?”
暮残声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对方如坐枯禅,他唤几声也没有回应,犹豫片刻之后,他终是忍不住去摘对方面具,却不想那面具如同烙印脸皮般严密无缝,根本无法取下来。
他有些悻悻地准备收手,突然看到男人苍白脖颈间隐有道红线,似乎贴身佩挂着什饰物,股莫名冲动驱使他伸出手去,勾住那条红线往外拉,顿时愣在当场。
那是块残破肋骨,唯有指长截,却并非寻常枯骨苍白旧色,通体如玉样莹润剔透,遍布其上裂纹间残留些许血色,隐约还能嗅见冰冷如铁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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