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三日里,萍水相逢却交生死两人仿佛多年老友侃侃而谈,许多不便为身边人讲说事皆能娓娓道来,萧傲笙回忆千载岁月,恍惚发觉自己除早年那些悲喜交加记忆外,再无什色彩可言;御飞虹年方二十,注定早亡天命,却比他活得更加坚强努力,从不为自己前路迷茫。
他有着锋利无匹剑,却输给她坚不可摧心,如矛与盾相互对立又相互补缺。
“谢你路护送,接下来要自己走。”
那天晚上,他们在离破雁关百里处小镇落脚,御飞虹换上身布衣麻裙,端着壶酒去敲他门。萧傲笙允她进来,端着杯子踌躇片刻,终是问道:“听人说,成婚是你们人族生最重要事情之,你就这样把自己终生幸福托付给他人吗?”
御飞虹目光落在杯中酒水里,轻声道:“这场婚事是各取所需,旁便无从多想。至于终生能否幸福……呵,当然要看自己本事,何怨其他?”
,最后都落在她身上。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身红裳是嫁衣,顿时有些茫然,曾经听说人族对婚姻看得最重,每个新娘子都该是夫家真情实意下聘娶来,可是这样话,她怎会沦落至此呢?那个本该护着她男人,在哪里?
“他不是……男人,当然……不必护着。”微弱声音响起,萧傲笙这次发现自己喃念出声,低头正对上御飞虹缓缓睁开眼睛。
这刻,他以为自己看到花开。
御飞虹醒来后看他很久,让他都觉得手足无措,然后费力地撑起身体,深深吸口空气,眼眶竟然红。
萧傲笙犹豫下,推过块寒玉佩,道:“此乃蕴灵之物残料刻成,若有需要,你可用它随时找。”
“你对每个相交不久人都这样好吗?”御飞虹手指摩挲着玉佩,嘴角含笑,“就不怕反把你给卖?”
“哪怕相交
她似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醒来,以至于连看眼日光、喝口水、甚至闻口草木香气都觉得是幸福。萧傲笙有些不解,坦直地问出来,就看到御飞虹边掬溪水洗脸,边反问道:“如果你早知道自己注定活不长,是会怨天尤人,还是会想办法好好活过每天,并努力活得更久?”
萧傲笙愣住。
他想起自己师父,萧夙在进入重玄宫第天就被常念批命,说是“活不过百九十岁大劫”,当时他惊怒不已,萧夙却在愣之后跟没事人样摆摆手,笑着说道:“这在人族里头也是难得高寿,不错不错。”
御飞虹似乎看出他脸上迷茫,边拆布条和树枝绑腿骨,边道:“能活着人当然不想死,可是这世上总有比生死更重要事情。”
萧傲笙本该在她醒来后就离开,如今却鬼使神差地留下来,护送她去镇北王驻守破雁关。修为高深者能缩地成寸,萧傲笙身为剑修更是日行千里,哪怕为照顾伤患放缓速度,行程也越来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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