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灯笼换成左白右红,暗示着“
“因为他是神,们是人。”村长苦笑声,“人总会对神有愿求,而神终究不可能永远眷顾每个人,旦人愿求不被神满足,神对人来说便不再是高高在上……”
小男孩似懂非懂,喃喃道:“可这样……不是过河拆桥吗?”
村长面容似乎更苍老些:“你没能真正长大过,也没经历过生老病死,自然不会知道神对于人意义……”
神是将溺之人最后祈求生机,如浮木与浮沫,非生即死,失之不存。
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这日天色黑得颇早,刚到戌时已见四野黑沉,待人们用过夙食之后,轮圆月已挂上穹空,周围乌云被风撕扯如细碎棉絮,隐约可见几颗稀疏星子。
残声没错过他眼中闪而逝嫉妒,如当时跪在神婆面前苦苦哀求小男孩。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闻音不是神婆孙子吗,她老人家会舍得?”
村长尴尬地笑道:“这……人家祖孙事情,们外人怎会明白呢?若是老爷对闻音不满意,便再去找神婆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换个……”
“不必。”暮残声勾起嘴角,“既然神婆都舍得,哪有什不愿意?就他,等着。”
说罢,他甩衣袖,摇头晃脑地出去。
暮残声出门时抬头看眼,觉得这月亮虽然又大又圆,却不够明亮,光芒惨白如死人脸。
每逢仪式之夜,眠春山家家户户都被勒令不得出门,哪怕是“金老爷”也只能自己提着灯笼往山神庙走,好在还有闻音陪着。
林子里静悄悄,连虫鸣声都没有,仿佛整座山都在夜色里死去,只剩下他们两个活物。然而,凭着妖狐超乎寻常五感,暮残声能察觉到附近草丛中微不可闻动静——有什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
他故意将自己呼吸放粗重,神情也变成压抑着狂喜激动,时不时找闻音搭两句胡言乱语,盲眼青年似乎从他这反应里察觉到什,刻意将距离拉开两步,有搭没搭地回着话。
近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山神庙,暮残声发现这里已经大变样。
在他身后,村长脸色阴沉下来,那日去神庙传信小男孩儿从里屋跑出来,扯住他衣袖低声叫道:“爷爷……”
“爷爷尽力。”村长蹲下来,抚摸他头顶,“闻音不大安分,又偏偏是神婆孙子,这次就便宜他吧……下回,爷爷定想办法让你做‘命主’!”
小男孩听到保证,脸上终于有笑容,紧接着又是滞:“解脱,爷爷……您,怎办?”
“百年,村里换走不少人,却直留在这里……神婆,她恨啊。”村长苦笑道,“她恨当年对山神冷待和不敬,恨放任大家去吃蛇妖肉,使得山神沉眠……恐怕在她心里,眠春山每个人都有罪,尤其罪无可赦,怎会让早早解脱?”
小男孩道:“您当初为什对山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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