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微
双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猝然升起
星子，里面满满当当映着他面容，如映满月。
他笑开唇角，道：“好，
陪你到天涯海角。”
寒风吹散长街冷雾，点冰凉自穹空降下，落在叶浮生颈窝里，他抬头看
看天幕，是细碎雪粒。
下雪。
这场雪来得急，叶浮生拉起兜帽，伏在楚惜微身上把他也罩个严实，两人在青石板街道上走过，道旁烛光透过灯笼纸朦胧地透出来，拉长地上不分彼此影子。
“看阿如根骨不错，性子也好，你还缺个徒弟，这样安置她怎
样？”
刚想撒手楚惜微顿顿，轻声道：“好。”
“小姑娘这个年纪还没个正经名字，这人糙得很，你给她起个如何？”
“好。”
“回去之后，想去王爷和王妃灵前上炷香，你陪起，好不好？”
尧，你放下来，清……嗝，醒得很。”
楚惜微照顾沈无端两年，很明白不跟醉鬼讲道理事实，声也没吭，紧紧手臂防止他摔下去，这才继续走。
叶浮生睁开醉醺醺眼睛努力凝视片刻，从看清前方路还有好长截，顿时便笑：“这条路……可长，你是傻小子不怕累吗？”
“你别闹，当心摔。”楚惜微嘱咐句，“不累，你要是困就睡吧。”
叶浮生在他颈窝蹭下，比酒足饭饱猫还要慵懒，声音也轻：“睡过……刚才，做个很短梦，梦见十年前你拉着袖子，说想要皇姑姑给你生个妹妹，笑你那兴高采烈样儿，嗝，比自己得个女儿还要欢喜……”
雪渐渐大，待他们消失在长街尽头，便是连留在地上脚印也慢慢消失，唯有层薄薄轻雪，覆盖多少尘埃与痕迹。
人生到头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注2）
既是浮生无常，世事易泯，何计那些个人过留名雁过留
“……好。”
叶浮生眼里不知何时含把细碎光，他歪头盯着楚惜微侧脸，微笑道：“你跟过辈子，谁先死不许先走，黄泉路上牵个手，下辈子还要起走，好不好？”
“好。”
楚惜微话刚出口便是愣，他蓦地转过头，正好撞上叶浮生脸，双唇相碰，于馥郁气息间互通暧昧，最终流入心底，化成道潺潺不断暖流。
叶浮生手臂揽过他脖子，温热面颊贴着他脸侧，笑道：“百鬼门主要以身作则，言出必行，诺千金，你答应就不准反悔，否则天涯海角，为师也要抓着你正法。”
楚惜微怔：“这久小事，你还记得呀。”
“跟你有关，在心里就不是小事。”叶浮生伸手去摸他脸，拭去眼角那点湿意，“多大个人，高兴就笑，哭什？”
楚惜微下意识想抹把脸，又舍不得松手丢他，闷声闷气道：“没有。”
叶浮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没有，闻言从善如流：“好好好，你没有，笑得像朵花样。”
楚惜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