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楚子玉没有多提字半句,唯在结尾处附言——
“相隔山海,斗转难寻;敬颂师安,顺祝弟好。”
楚惜微久久没有说话,他将信纸折好收起,放在胸襟内,然后徐徐吐出口气,如同放下压在身上许久块巨石,从此阴云尽散,前尘已断。
叶浮生看到他眼底缓缓浮现笑意,心底松,告罪声出厢房门叫来店小二,口气点十来个招牌好菜,恨不能把掌柜珍藏好酒也掏空,叫算账下属心疼得直咧牙花子。
他跟楚惜微酒量都好,江暮雪人老成精更是老辣,端清全程吃菜喝汤作壁上观,看两个不知死活小辈卯足劲儿想找回场子,脸上不知不觉带笑意。
:“他还好吗?”
“九五之尊,万人之上,哪里不好?”江暮雪自斟杯酒,“是他要做这翻云覆雨手,还怕什惊涛骇浪?”
楚子玉曾妄念生欲,想要越过庙堂权倾江湖,可到底是人间两道分合难测,庙堂之事朝政断,江湖之事也得江湖。
楚惜微确推动白道联军剿灭葬魂宫,却跟盈袖前后在暗中放过萧艳骨等人,使正邪两道看似胜负已分,却在实质上保持微妙平衡。
再加上西川事,“楚尧”这个身份彻底湮灭于人前,楚子玉也终于放下妄念,收起滋生爪牙,将全部精力都用在整顿朝廷上。他年少登基,想做大楚中兴之君,其志高远、其心有能、其下有人,为此能屈能伸、知退善进,纵然来日不可定论,总归是可期。
直到夜深之后,店前灯笼里蜡烛都烧得只剩下半截,他们才陆续出门。
江暮雪不便多留,径自回落脚客栈休憩,明日早就要启程回北疆,端清看眼走路都打着飘叶浮生,摇摇头,孤身先行步。
冬夜风冷,楚惜微把披风脱给叶浮生,也没唤马车,就这样背着人步步往洞冥谷走。
叶浮生身高体长,是个分量不轻男人,可楚惜微背得很稳,落脚也无半点颠簸。
那人喝多便不安分,在他背上扭来扭去,张口想说什,语未成调,先打个酒嗝,继而笑道:“阿
但若朝堂有公正,何愁江湖不清明?虽无万世开泰之盛景,却有海晏河清之世道,已经是人之大幸。
楚惜微快速将信阅尽,楚子玉在信上除开头几句问候,只提到件事——阿如。
玉宁公主临终之前将阿如托付给楚子玉,但她心知女儿身份有异,在皇家是注定待不长久,与其按照惯例被早早婚配安排生,玉宁公主宁愿让她离开天京城,过普普通通辈子。
因此,在六年前南儒离京后不久,楚子玉便把阿如送去三昧书院,做个毫不起眼挂名弟子,此番动用跟院师联系,让陆鸣渊将她带去找楚惜微和叶浮生。
她是楚家后人,也是唐家骨血,普天之下若论血亲,除临水照影便只有楚子玉和楚惜微二人,而在这偌大江湖里,有个亲故照顾总比交给外人或随波逐流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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