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青虽然老朽病弱,却在话音落下之时有无形杀意透骨而出,慕清商本能地退后,强迫自己松开握剑手,那股莫名其妙怒意却愈发强烈,让他忍不住微微发抖。
慕清商从小就机敏,自然听得出肃青这句话不是在哄他,而是真。
他惊慌且委屈,更多是疑惑,死死捏着那块白银面具以防自己控制不住握剑本能,颤声道:“师父……为什?”
肃
纪清晏练十几年,也不过脚跨进“任情境”门槛,虽于其他武道进步神速,在此武典上却仿佛蜗牛寸步,好在肃青并不强求,任其自由发展,将来纵然不凭此功也有所成。
然而如此开明他,却在这件事上对慕清商十分严苛,早晚各行三周天是最基本要求,平常更时时上心,几乎是逼着他苦练《无极功》。
慕清商如今虚岁十六,能初窥“任情”门道,是天赋使然,也是严师心血,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名动江湖。
可是等他忐忑地交待完,肃青神情却很凝重。
“初窥‘任情’,怪不得……物极必反,过犹不及,是之过。”肃青叹口气,他很少如此,现在却不得不叹气。
…”
肃青微微笑:“给你们。”
慕清商怔下:“……们?”
他疑惑出口,肃青却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过来。
肃青虽然老,双眼却依然不显浑浊,黑白分明,清正得仿佛能令切隐秘阴私无所遁形,慕清商被他看着只觉得背后生寒,种莫名惶恐从心底升起,伴随却还有股难以言喻怒意。
慕清商头顶疑云越来越大,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是弟子不争气,进度缓慢,让师父失望。”
肃青摇摇头:“你并没做错什,是失察……你下山时候,应该就到瓶颈吧?”
慕清商点头,有些犹豫:“弟子那几日觉得内息浮动,但无所碍,又见师父分身乏术,便没有声张。”
“你若是说,不会在那时让你下山。”顿顿,肃青近乎冷然道,“会把你禁在太上宫,直到你鼓作气到达‘无情境’,若不成,就废你武功。”
慕清商惊,背后寒意变成尖刺,狠狠锥他把,从皮到骨。
那怒意针对自己,也针对眼前肃青,可慕清商并不知道这怒从何来。
他脸上笑容刹那消失,声音有些颤:“师父,弟子……不明白您意思。”
“你既然能把对失神怪症怀疑写在信上,怎面对又不敢亲口问?商儿,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深想。”顿顿,肃青却问另个问题,“你《无极功》,现在练得如何?”
慕清商勉强定定神:“入门七阶刚过,如今初窥‘任情境’。”
《无极功》除却“任情”、“无情”、“忘情”三大境界,之前还有七阶作为巩固铺垫,然而这心法对人要求太过苛刻,历代宫主除祖师之后,大多止步于“任情”境界,就连肃青穷尽生数十载,也只是“任情”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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