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商背后尽是冷汗，他看见肃音师太
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生怕多发出动静打扰
师父。
然而肃青道长并没有入眠。
他倚床而坐，手里捏着
块古怪东西和枚小巧刻刀，看见慕清商进来时候将东西放在褥子上，笑着招招手：“出去几个月，瘦不少。”
实际上慕清商并没多大变化，倒是肃青在这大半年瘦得厉害。
他年岁早已不轻，收养纪清晏时已是不惑，等收慕清商为徒时已近花甲之年，只是因为内功高强蕴气养身，并不十分显老态，又身在高位顶天立地，从没有人敢将他视为个老人。
刚到院子里，慕清商下意识看眼种在院中柏树，已经落许多叶子，显得光秃秃，佝偻如垂暮老人。
据说这棵柏树乃是肃青入门之时，上任宫主亲手植之，历经数十载风雨，早已亭亭如盖，多年来长青不改，正合“肃青”之意，却没想到在今岁现枯槁之态。
慕清商心里蓦地慌。
宋绮微捂着嘴，眼眶已经红，她上前敲敲门，声音沙哑：“宫主、师父，清商师弟回来。”
慕清商死死盯着大门，怕它开，又怕它不开。
头发紧，想要追问却被纪清晏压住肩头。
“不必担心，师父年事已高，受些寒凉便不爽利，你待会儿……”他突然停顿下，转口道，“你待会儿就不用去见他，免得打扰师父休憩。”
慕清商为这意外说法愣下，吃不准师兄意思，沈留目光瞥，瞧见纪清晏眼中闪而过忧虑。
纪清晏将话说得圆滑，显然是不想把门派内事情昭于初次见面外人。荆斐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话，接替师兄来为沈留引路，后者目光在这四人身上打个转，从善如流地听荆斐介绍沿途景色，半句多余话也没说。
慕清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定要亲眼看看肃青才行，便跟着纪清晏走在前面，脚步匆匆，归心似箭。
“吱呀”声，肃音师太打开房门，见到慕清商时手足顿，目光久久落在他身上，却又好像不只是在看他，叫慕清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肃音师太为人严谨，但对这些小辈向来是和蔼，慕清商入门这几年来还是第次感受到她这样如有实质冷肃目光。
他忍不住轻唤：“师叔……”
“你……回来就好。”肃音师太沉默片刻，终究是放缓口气，“师兄在房里等你。”
她说完便与慕清商擦肩而过，带着宋绮微出远门。
如果说沈留为他苍白童年增添色彩，肃青出现是带给他曾经不敢奢望未来。
如师如父，不外如是。
纪清晏和荆斐领着沈留去客院，宋绮微带慕清商路走向肃青所居非道阁，分路之前纪清晏明显还有话要对慕清商说，可惜后者走得太快，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沈留顺着纪清晏目光看向那两人背影，日光拖长宋绮微影子，也让他瞥见对方袖中闪即逝锋芒。
慕清商丝毫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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