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谁不想活下去?”
然而,次日早,沈慎思刚把三弟沈端行叫过来,正打算交待些什,忽然见沈知言持剑走入房中,在二人面前站定,撩袍直接跪下,神色异常平静。
这举着实出人意料,沈慎思看出他已经知晓昨夜厅堂事,刚要开口,却被抢先。
沈知言道:“请大哥将逐出门派。”
“二哥,你这是干什!”沈端行大惊失色,抢上前要扶,却被对方坚决地拂开手。
“把话说清楚。”沈慎思道。
地上尹怀殊旁边。她蹲下身,尹怀殊紧绷神情终于裂开条缝隙,显出慌张,整个身子用力往后缩缩,生怕被她触碰到,却见她只是从袖中掏出条雪白帕子,轻轻搁在他脸侧。
然后尹怀柔站起身,什也没说,扶着婢女走出灯火通明厅堂,消失在夜色里。
众人没能回过神来,却听阵铁链摩擦叮当声,是尹怀殊竭力伸出被缚住手,够到那条帕子,攥在手里,埋首于上,尚可嗅见淡淡兰花香,他肩头忽地颤抖,竟是忍不住哽咽着落泪,于是尘土与泪水,混杂着鲜血,染污那方雪白。
厅堂内时死寂,突然有人开口,叫道:“秦大侠,跟这歹人啰嗦什,直接杀痛快!”
“对啊,说那多有什用!”
沈知言凝视着自己两位兄弟,道:“心意已决,要救出青遥,与他同去往般若教。”
“去般若教?”沈慎思勃然变色,“你为他,居然要背弃道义,与整个江湖正道为敌,去和那群邪魔歪道厮混?沈二公子,礼义廉耻都被你喂狗吗!”
“知言对天发誓,绝不做有违道义之事。”沈知言神情不改,坦然道,“青遥在教中孤立无援,为保全自己,才酿出这许多祸端,若能有在旁护着,处境必会改善,或许此后也不至于再生杀戮。”
“可笑!”沈慎思斥道,“看你是被蒙心,瞎眼!尹怀殊满身杀孽,你反倒可怜起他在魔教势单力薄?你这是是非不分,善恶不辨!”
沈知言低声道:“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只是想活下去。”
“杀他!”
秦征并不为叫嚷声所动,沉声道:“直接杀岂不是太便宜他,要他跪在夫人墓前磕头认罪,再拿他人头血祭。”
秦征垂下眼,盯着尹怀殊,冷冷道:“不要指望魔教来人救你,会亲自看押你,来个,正好杀个!”
这出戏便如此收场,尹怀殊身伤被扔到柴房关着,秦征言出必行,提祖传游龙枪,就坐镇在外,其他人虽然可惜没能眼见尹怀殊身死,但总算也出口恶气,各自回房养伤休整。
至于沈家兄弟两个,回房后先去看眼安静昏睡二公子沈知言,然后对坐无言,倍感发愁。尹怀殊倘若直接死倒好,彻底断沈知言心思,可偏偏秦征另有打算,事态便难以把握。末,大哥沈慎思叹口气,打发三弟回去睡觉,只道是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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