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朝夕忽然拉他把,转眼间他原先站立地方爬满硬壳小虫,像是从泥土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沸水般四涌。
惨叫声仍未断绝,江离放眼望去,也不知多少人慌张地跑出来,还有几个江湖人围成圈,当中正是惨叫人,撕扯着衣裳痛苦地打着滚,裸露皮肤上血丝遍布如同蛛网,那虫子钻到皮下,化作骇人黑点,周围人虽焦灼,却也不敢轻易下手去碰。
吵嚷声之上,簌簌叶落般声音大起来,自四面八方响起。
戚朝夕“啧”声,冷笑道:“易卜之也就只有这种下作伎俩。”他拉着江离手又紧紧,“当心点,别让毒虫挨身。”
江离顾不上回答,虫子越涌越多,密密麻麻地挤满石地,遥遥望去,仿佛庄中
“……般若教这场比试很奇怪。”
戚朝夕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却不接话。凉风习习,他们两个并肩站在树影下,月光漏下点点溶银,倒是难得清闲。他问道:“离开聚义庄后,你打算往哪里去?”
江离时没有答话。
“这也说不得?”
“还没决定。”江离道,“你呢?”
楚,究竟是谁?”
沈知言看着他道:“爱你。”
尹怀殊愣,猛地推开他,也不知是没控制好力道,还是对方心神动荡,沈知言踉跄下,险些摔倒,扶着床栏才站稳。
这出折腾下来,伤口渐渐止住血,鲜血大半都蹭在沈知言身上,水绿衣袍上块块斑驳。尹怀殊将绷带胡乱缠回去,听不出语气地道:“你可真没意思。爱啊?那这身血就别换,穿着吧。”
沈知言没应声,又过片刻,见尹怀殊躺回床上又翻身睡,便悄无声息地推门离去。
“啊,等时机还没到。”戚朝夕摸出酒壶,往旁边递递,江离轻轻摇摇头,他便自己喝口,“那明日就此别过吧。”
江离不做声,只点点头。
不明缘由地,心里似乎郁着口气,隐隐约约地令人不大畅快。戚朝夕总觉得想说些什,或者说,想听对方说些什,可耳边响起只有阵阵风声虫鸣,他等会儿,装作不经意地往身旁瞥去眼,却发觉江离也正侧头看来。
霎时清寂,月色如银。
然而寂静并没持续多久,院外骤然响起几声惨叫,他们猛地回神。出院门没几步,江离便感觉到踩碎什,脚下发出枯叶似声轻响,他低下头,依稀辩认出像是什虫子躯壳。
夜色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降下来,庄中陆陆续续点上灯。
送薛乐出院门后,借着廊下灯笼,戚朝夕伸手在江离眼前晃晃,道:“哎,还生着气呢?不然让你拍回来?”
江离看他眼,复又移开:“没生气。”
戚朝夕摇头笑笑,忽听他问道:“为何说尹怀殊是失败品?”
“人蛊得能任凭主人操控才算炼成,你看他神智清明,不是失败品是什?”戚朝夕奇道,“怎对他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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