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琰当然不曾去见苏卿怜,他此刻早已脱去累赘婚服龙褂,换上象征亲王头衔石青色绣五爪金龙缎袍,坐在书斋中,静静地等着那个男人。
门终于打开,吹进丝初夏特有混着花香凉风。和珅看着这个修眉凤目越发俊美青年王爷,淡淡笑,伏下身子:“奴才给嘉亲王请安。”
双有力手扶着他肩瞬间拉他起来,永琰看着他,也似乎在笑,那笑里,却似乎多些未知含义:“能进封亲王,都是和相之功。”
“王爷言重,能这快得到他吉信任拥戴,王爷也不简单。”和珅脸上还带有点兴奋未褪红晕,“
于饮而尽,那酒没往常温吞甜腻,刺入咽喉,挖骨饶心——与是礼成。
接下来,宫所设宴,大筵群臣,他吉王爷,亲族大臣,各官命妇皆列席咸与。酒馔三行,和珅才提袍跨入堂上,神色飞扬间顾盼夺人,他是来宣旨——永琰主动联姻蒙古,笼络又岂只是蒙古王公心?于是各色赏赐流水般地呈上,大加褒奖最后,是句“即日敕封永琰进嘉亲王位”——他吉笑,和珅笑,所有人都笑,惟独他,依旧抿着唇不动声色地站着接受相关或无关祝贺——象个漠然路人在对着这场不属于他盛事隔岸观火。
皇宫内苑婚事自然不比民间,热闹非凡却绝不能失礼数,福晋见礼毕便被搀回房,这位蒙古来娇贵格格在凤钿串珠流苏下已经模糊地看到未来丈夫是何等少年英俊,可心中还未及喜悦,她就被人暗中告知,这个扶她进来女子,就是在她之前入宫——皇十五子永琰如夫人——
她忍不住撩起繁重凤冠,略带敌意地大量眼前这个女子——苏卿怜素面朱颜不饰奢华,惟有拉翅头上别着顶羽毛点翠头花,看来别致妩媚。她忙盈盈拜下:“见过福晋。”
“果然好姿色,怪不得王爷疼你。”沁兰头偏,跟着教养嬷嬷忙上前替她揉着已酸天肩膀,“看来以后都得多看看你眼色行事。”
“卿怜不敢。福晋入宫就是奴婢主子,只有全心伺候主子哪还敢有二心?”
“你最好记这句话!什身份,你又是什身份!”卿怜软言示弱并没使沁兰怒火将息多少,“出去罢,杵在这看也是心烦!”
卿怜忙俯地跪安退下去,直到轻轻合上新房门,她才望向空中如钩新月,苦笑着想起在入宫前和珅同她说过句话——“与你是同种人”……
不,不样。和爷,你和虽同出身微末,但只有随波逐流明哲保身胆量,哪及你意气风发端华内蕴——所以,当初,选择入宫。但这位蒙古格格却似乎妒错人,再不智也看得出王爷他——远远不曾在身上留心。
卿怜离去却不能使沁兰真开心,更漏点点地逝去,她男人,却始终不曾进新房,她咬住唇,滴泪水溅上手背,融着胭脂化成最深最苦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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