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中在永琰面前早已没丞相气度,双膝软,搭着永琰簇新锦袍下角道:“爷……当初那‘三春藤’还是您给弄来,您不也说看和珅那小人得志样子不顺眼?这每步局都是按您吩咐来,虽然没想到和珅狡猾到早给自己留后路,可所有人都赞成把和珅逐出朝廷,六部九卿,十爷,福三爷都表态,您怎就不能发句话?您加个分量,这和珅就万劫不复!”
永琰略带不耐地偏过头去,穆彰阿忙上前搀起于敏中,柔着声道:“于大人,咱们爷做什事儿都有自己考量,难不成还要向咱们做奴才禀告?你未免太不识礼。”于敏中只觉得股子巧劲儿托着他腋下轻松就带直他身体,转头怔忪中带着震惊地看着眼前虽然笑地温柔却脸嘲弄少年。
“于大人,知道你交通内闱本事,太监宫女儿,银子都是成百上千地化,皇上有风吹草动,你准儿最快知道——你在这方面心思就不能花点到别处?”永琰弹
夕阳下乾西五所静静矗立于宫廷西北角,如往昔地平静凝和,如它主子带给所有人第印象。永琰负手立在阶下,难得有那份闲情逸致去逗弄檐下挂着翠羽金丝雀。
“这还是年前嘉妃赏下玩意儿,爷不是从来不动——”
“当初不动,是因为嘉妃送这会通人话鸟儿来是不怀好意——接,是玩物丧志;不接,是抗旨不遵,她为着自己儿子也算是机关算尽——看着就倒胃口,哪有心思逗它?”永琰轻轻撒下撮谷粒,看着笼中雀鸟扑棱棱地飞过来啄食,微微笑,“现在,那娘儿俩是输这局。”
穆彰阿就是心思再灵动,此刻也猜不透自己主子是个什想头,因着也不敢多话,殿外却忽然传来阵急促脚步声。永琰手上动作不停,似乎依旧是饶有兴致地逗着无处可躲小鸟,只淡淡地问句:“不是和你说过?人多口杂,这宫里你最好少来。”
于敏中站定喘好几口气,总算还记着礼数,给永琰行毕礼才起身道:“十五爷,奴才这是心里着急!”
“你着什急?”永琰似乎觉得好笑,将食盒信手丢给侍卫,提袍在檐下落座,看看于敏中神色,微笑道,“你尽管说。嘴不严实就做不这宫里奴才。”
于敏中吞吞口水才道:“是爷吩咐奴才行这步险棋,把和珅逼出宫去可如今——如今——”
“如今他不是已经被于大人赶出军机处呢吗?”永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可他依然还有官职在身——就难保不会死灰复燃——爷,这和咱计划不样!”他要是永绝后患!
永琰神色下子冷肃下来,哼声:“你连个小小七品崇文门税吏都怕?这中堂大人是越做越回去!再者——整不死和珅也是你自己疏忽!明明有和珅受贿证据,却连信在眼皮底下被掉包都不知道——这会儿子过来和哭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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