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多,肇依然留在公园。虽然用湿手帕敷脸,肿胀却丝毫不见消退,嘴里也破皮,舌头碰就阵阵刺痛。
肇走出公园,看到路上停辆汽车,便对着车窗察看脸上伤势。车窗上映出只黑色爬行类动物,不,已经不是爬行类,皮肤如同岩石般坚硬粗糙。这到底是什?他很想放声大叫,却又不知要叫什。
回到家时,门口难得地摆着全家人鞋子,只有父亲没看到。肇悄无声息地上楼,正要像平常那样把书包放到书桌上,忽然愣住。
第五节课上到中间,两人回来。讲课教师似乎知道缘由,什也没说。肇不敢去看他们,因为事情明摆着,他们定因为肇证词被牛头犬责骂顿。
第五节课后休息时间,肇也直缩在座位上,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他们随时要过来找碴,但他们并没有过来。
第六节课和班会结束后,肇混在同学中离开教室。路上他低着头留意周围动静,始终没有发现那两人影子,不由得暗自庆幸,看来不会遭到报复。
然而几分钟后,他就知道自己想法何等天真。那两人埋伏在他回家路上。他无处可逃,呆立当场。
“过来!”变色龙揪住肇制服袖子,把他拖进窄巷。
他们吧?”
肇点点头。
“这就是。”牛头犬也点点头。山羊没有做声,只在旁听着。
“借多少?”
“千元。”
大鲵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千元钞,塞进肇胸前口袋,“现在还你!”他声音凶狠,用阴冷眼神狠狠瞪着肇。肇不禁双腿发抖。
大鲵稍微退开点,肇心头松,以为可以平安脱身,却不料大鲵倏地变脸,几乎同时间,肇脸上已挨记重击,眼前漆黑团。回过神时,他已跌坐在地。过好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挨揍。脸上先是肿胀僵硬,很快就疼痛起来。
变色龙揪住肇衣领:“要是把挨打事捅出去,看不宰你!”肇不敢吭声。变色龙不屑地甩开手,扬长而去。
那二人离开后很久,肇仍站不起来。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什。这是他有生以来第次挨打,左脸颊又热又麻,火辣辣地疼,想开口说话都很困难。他感觉脸颊在不住抽搐。
肇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迈步向前走。屈辱怒火在他内心熊熊燃烧,他憎恨周遭切,也厌恶自己软弱。走在路上,他面容扭曲,左眼流下泪水,擦身而过行人无不对他侧目而视。
“还你吗?”
肇微微摇头。
牛头犬再次点点头,语带批评地说:
“好,你可以回去。以后如果不愿意借钱,不管对方是谁,都要明确表态拒绝。”
肇回到教室时,大鲵正和手下聚在起胡闹。他怯生生地缩着身体坐在位子上,这时山羊忽然进来,战战兢兢地叫大鲵和变色龙去教师办公室。二人起初流露出抹不安,但为掩饰心虚,马上又趾高气扬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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