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谧,母子俩都没有再说话。
窗外又开始飘雪,透过挂着霜花玻璃,可以看到纷纷扬扬雪花伴着风在空中飞舞。李谨言突然没心思再处理公事,他很想到外边走走。
想到就做,放下笔,合上账本,拿起厚厚斗篷,推开房门,几个丫头正在隔间围着炭炉夹松子核桃,其中个正拿起火钳拨着炉子里炭,见李谨言推开门走出来,胳膊上还搭着斗篷,诧异问道:“言少爷,你要出去?”
“恩。”李谨言把斗篷披在肩上,“出去走走。”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不怪她们疑惑,今年关北格外冷,入冬以后,雪几乎就没停过,大时候,能没过人膝盖。城里商家,城外工厂见天都有人扫雪,可往往是刚清出条能走路,天上就又飘雪花。
民国七年,公历1916年1月10日
李谨言坐在房间里,眼睛看着铺在桌上账本,心思却早已飘远。
元旦那天,楼少帅说要给他取字,隔日,楼夫人又从京城发来电报,说外祖得知他今年加冠,也要为他取字。据说楼大总统也提两句,碍于他之前在楼少帅和楼二少名字上“突出”表现,当即被楼夫人否决。
楼夫人还告诉李谨言,白宝琦和展长青都曾有这个意思,不过在得知白老爷子亲自“出山”之后,全都十分有自知之明靠边站。
等李谨言将这件事告知楼少帅后,楼少帅脸色未变,却在当天就给京城楼夫人发去封电报,不过姜是老辣,李三少“冠字权”,恐怕还是要归属白老爷子。
李谨言怕冷,大帅府人都知道。说是因为几年前在寒冬腊月里掉进过冰窟窿,身体底子被伤。刘大夫还特地叮嘱过,天冷时候,李谨言定要注意别受凉,否则病根未去又添新病,会更伤身。
如此来,李谨言不出屋,大家安心,他走出房间,不说整个大帅府,凡是伺候他丫头,给他开车司机,跟着他刘副官,全都会绷紧神经。
“言少爷,外头正下雪呢,”丫头们站起身走过来,其中个开口说道:“要不等天晴再出去?”
“不是风吹就倒,没那娇贵。”李谨言知道丫头们是好意,但他实在是在屋子里憋得难受,想出
不过楼少帅字是白老取,如今白老爷子开金口,为李谨言取字,足以对外表明楼家和白家长辈对李谨言态度,对他只有好处。
楼夫人叮嘱李谨言,今年生辰必须好好办,楼家人,白家人,展家人都会出席。李家人只是带而过,只重点提二夫人。
李谨言把楼夫人意思告知二夫人,二夫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抚上李谨言发,缓缓言道:“若是庆隆还在,你字本该是他取。当初为你取名时,他写满十几张纸……”
“娘……”
“也罢,这样也好。”二夫人温婉笑,笑容里带着怀念和丝极力隐藏忧伤,“能得白家家主为你取字,也是你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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