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宽收起笔墨,叹息道:“真正能拿主意人不在这,多说几句话,说得再有道理又有何用?或许就在吾等争议时,诸公早已在内朝定策!”
……
而另头,等出丞相府,将左右支开后,御史大夫杨敞也对儿子发火:
“你这好出风头小孺子,以为真愚笨?真正拿主意人都不曾参与集议,你方才那些话,说又有何用?”
杨恽却笑道:“有用啊,帮大人表个态,省得回去又被母亲责怪。而任弘不管封没封侯
“诸卿及校尉、议郎、博士、郎官畅所欲言,气氛谦和,议得很不错。”
御史大夫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
“史官已将今日之言记录下来,由大谒者交予陛下及大将军过目定夺,诸位且散去吧。”
贤良文学们这才气冲冲地起身,这场架他们吵得意犹未尽,唯独桓宽从始至终都在默默记述,未发言。
祝生有些责怪地问他:“次公明明有大才,方才为何不出言与那杨恽诘辩?莫非是怕他是御史大夫之子?”
有数千里之遥,任弘奉命护送乌孙使者,遭遇龟兹伏击,安危之势,呼吸成变,难道龟兹人刀架在脖子上,还要先派人回来请示不成?所以在域外使者,应当有专断权变之宜!”
方才刘子雍挥舞着汉律想要给任弘戴个“矫制不害”罪名,如今杨恽则拿起《公羊春秋》作为武器刺向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刘子雍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候,那九江郡祝生嚷嚷起来:“谁说西域是疆外?”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西域诸邦曾经向孝武皇帝称臣,亦是大汉疆域也!”
这会你们怎想起来!
桓宽摇头:“当年连真正御史大夫桑弘羊都没怕过,岂会怕杨恽?”
“只是今日所谓集议,哪怕吾等赢,对最终结果也毫无裨益,说也没用啊。”
桓宽自从贤良文学在盐铁会议被大将军辜负后,不再像从前那般天真,开始掰着指头对祝生道:“此番集议,只是丞相和御史大夫主持,大司马大将军不来也就罢,前将军韩增、右将军张安世、后将军赵充国这三位中朝大官也不见踪影。”
“而九卿中几个实权人物,太仆杜延年、大鸿胪韦贤、典属国苏武、卫尉范明友、宗正刘德皆未到场。”
朝中实权大佬基本不愿与会,只是负责给诏令盖戳子丞相和御史大夫带着群小虾米在这争论,双方就算争破头,有意义?
杨恽发现贤良文学比自己想象中更不要脸,笑道:“那汝等为何又说任弘擅开边衅呢?明明是平叛!身为人臣,见到叛逆可击也不击?”
在自己擅长领域里,贤良文学是半步都不会相让,他们开始轮番上阵,与杨恽就那段公羊春秋里话个字个字争论起来,各种引经据典,听得对面校尉们直打哈欠,却插不上嘴。
直到御史大夫杨敞制止争执。
“止!”
杨敞黑着脸,宣布今日集议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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