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认识大父?”
“废话。”
老叟摸摸自己有些光顶,骂咧咧地说道:“当年与任安、田仁皆是长平烈侯舍人,同榻睡过交情,还能不知道他?”
……
使团在远些地方,但刘瑶光却跟过来,正好听到任弘这番话,她有些动容,暗道:
“也曾想过,若是卫霍尚在,匈奴或许早就灭,细君公主和母亲,便不用去乌孙和亲。”
“在陇西时,任君说自己想出将入相,他是想成为新卫、霍?”
就在这时,为卫青守陵人看到这群人在陵园外奇怪举动,个穿着皂衣,头有些秃老吏便带着几人走过来,大声道:
“汝等何许人也?为何对着长平烈侯陵墓指指点点!”
望,这便是任弘觉得不管多忙,路过时都要去拜谒番地方:卫青和霍去病陵墓。
这对舅甥活着时候并肩作战,奋击匈奴,直捣龙城,封狼居胥,死后也背靠着背,守护在长安以北。
卫青墓起冢象庐山,而霍去病墓则是仿照祁连山模样建造,以纪念他开拓河西大功,墓前还有冠军侯纵马踏匈奴名王石雕。
只可惜两座陵园同样有墙垣围着,守陵人虽没有茂陵那多,但肯定不少,想进去恐怕要提前知会,并有复杂流程。
于是任弘只能在百余步外勒住萝卜,下马,取来装龟兹王绛宾和渠犁王脑袋木匣,摆在地上,朝卫、霍封土长拜作揖。
任弘不想惹麻烦,出示自己符节道:“谒者任弘,奉命护乌孙使团入朝,特来此祭拜长平烈侯与冠军景桓侯,瞻仰两位将军遗风。”
不想那老叟闻言却愣,上下打量他道:“任弘,你便是跟随傅介子使西域任弘?”
原来名声已经传到关中,传到卫青陵墓来啊,任弘心中喜:“正是。”
然而他想多,近来西域发生事,只在河西和长安传播比较广,这秃顶老叟守着陵园很少与外面往来,消息滞后,全然不知。
“年前,义阳侯傅介子来拜谒卫、霍二位将军时,曾与说起过你,你那会还只是扦泥司马,如今都做到比六百石谒者。嘿,真是羡慕,任安这厮虽然蠢笨,却有个好孙儿啊。”
“后生小子任弘,两年前在悬泉置时,恰逢西域楼兰王、龟兹王遮杀汉使,汉军退守玉门不能惩戒。”
“于是便有人感慨,说若是长平侯、冠军侯尚在,岂能叫胡虏猖狂!”
“当时便答,‘卫、霍虽没,但汉家儿郎开拓凿空之举,却绝不会就此停下,每代人,都会有新卫、霍出现’!”
“楼兰王安归之首已悬于北阙,现在,龟兹王绛宾头颅也被带来,在挂上北阙示众之前,且先让两位君侯瞧瞧!”
他揭开木匣,笑道:“任弘当年话,绝非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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