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匈奴能斩断肘、腕,那整只手都废掉,汉朝西域战略便将告吹。
任弘好歹是学历史,记得史书记载,这两年间,河西有场仗,因为汉军得知匈奴要进攻消息,提前做好准备,关门打狗,得大捷。
很可惜,那场仗是在千里之外张掖,与敦煌没啥关系。
史书里年份记错很常见,
孔都尉放下简牍,打任弘进门后第次看他眼。
任弘道:“下吏听闻,孝武皇帝时,欲使冠军侯击匈奴右部,取河西之地,于是先让博望侯张骞、郎中令李广率万余骑出右北平,进击左贤王部,好吸引单于庭匈奴主力向东移动。”
“而冠军侯便乘机出北地,入河西,大破匈奴,俘虏诸王及当户、王子、阏氏百余,歼敌三万,浑邪王、休屠王率残军逃走。”
“当时汉军是声东击西,而如今,匈奴恐怕也欲用此策,声西而击东,明扰敦煌,实则,或许是想吸引酒泉驻军西移敦煌,好让真正大军,进攻东方张掖、武威啊!”
在地理上,河西走廊是狭长,宛如只汉朝伸向西方左手:张国臂掖,以通西域!
“敢告于都尉,匈奴之俗,夏季水草丰茂时,人畜都集中在湖边水边放牧。到入冬前夕,就要迁往冬牧场,般在山麓散居,因为山上草枯得晚,林中还有猎物。”
步广障中最大屋子里,陈彭祖进去为任弘说许久好话,中部都尉才答应再次见他。
中部都尉姓孔,年纪和傅介子差不多,四十有余,长张国字脸,官架子还挺大,毕竟是比两千石封疆大吏啊。
他打扮不太像武官,反倒更似文吏,头上戴着进贤冠,身着袍服,看室内灯盏装饰,高大铜灯架,器物必用上好漆器,是个会享受生活……
虽然上次任弘举报凌胡燧时见过他面,但孔都尉显然不太记得他,对任弘这位刚斩好几颗胡虏人头功臣,态度也恨冷淡。
武威是手肘,与内郡紧紧相连。
张掖是臂干和手腕,而居延塞则如大拇指般翘起,伸入匈奴腹地,那是河西塞防重点。
酒泉如掌,承上启下。
敦煌郡四个都尉府犹如四指:宜禾都尉是食指,中部都尉是中指,玉门都尉是无名指,阳关都尉是小拇指。
这手正努力伸长,想把能歌善舞西域妹子,从匈奴这个经常搞家,bao恶丈夫那抢过来!
任弘在下说着,孔都尉在上面案几后跪坐,自顾自地看着简牍。
看这架势,任弘也觉得自己贸然来见有些莽撞,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与敦煌相邻北山匈奴右犁汙王部亦是如此,夏天在北山溪谷中放牧,入冬就要去马鬃山中射猎。”
“可现在,匈奴却反其道而行,右犁汙王王子将青壮集中起来带到塞外,每日袭扰烽燧,若说他们想要入塞劫掠吧,却又浅尝辄止。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违背其游牧天性事,匈奴所谋甚大!”
“哦?你倒是说说,胡虏所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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