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河头这边风俗,人走也是时兴请戏班子唱戏,唱得都是锦绣传统地方戏。现在电影电视都是极普遍东西,锦绣地方戏反而是等闲看不到,几乎成个稀罕物。村长家院子里已经挤满人,连墙头上都没有地方站。郑陆和严啸好不容易在院子外头棵大石榴树上找到个位置。树上地方有限,郑陆靠在树杈上坐着,严啸本是扶着树枝半蹲在郑陆后面,看着看着就变成搂着郑陆脖子,伏在郑陆肩膀上。
院子里吊着几盏白炽灯,演员个个描眉画目,穿红戴绿,演是出有名骑驴看唱本。个演员穿着纸扎黑毛驴摇头摆尾地上场,学
人精神。”昨天还是小陆哥哥,今天就简单剩下个哥。
郑陆掌罩到他脸上,用力推开。严啸顺手攥住他胳膊,脸上笑嘻嘻。
回到舅姥爷家,小舅妈已经开始做午饭。今天村长家里老爷子出殡大摆流水席,家里人去帮忙帮忙,吃酒席吃酒席,只个小舅妈留在家里给几个孩子做饭。
吃完饭,郑陆回楼上想睡午觉。靠在床头把自己作业检查遍,都写完。百无聊赖地把陶承柏专门给他写解题笔记本子拿过来翻看,陶承柏字如其人,工整,遒劲有力。解题步骤详细,条理清晰。
陶承柏什都好,就是喜欢自己这条不大好。可是如果陶承柏不喜欢自己而改去喜欢别人话比如刘亚楠或者甘小雅,自己应该会更不高兴。混蛋,亲就亲,以前也不是没亲过,有仇样,非把人舌头咬掉,把人嘴巴嚼烂。还用老二乱顶,跟驴样。
刚来两天陶承柏还整天打电话来,现在什音信都没。可恶。自己不理他是回事,他打不打电话是另外回事。郑陆被陶承柏宠惯,心里不舒服就想发作,鼓作气在舅姥爷家住这多天。陶承柏始终没有动静。郑陆想,陶承柏真是和小时候不样,真变,变态。
郑陆躺着又发起呆来,发呆完毕发现自己脸热得烫人。便又把陶承柏四面八方地骂通。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开门爬到床上来,郑陆眼睛睁开条缝见是严啸,便头歪继续大睡。严啸挨挨蹭蹭地面对着郑陆躺倒。过会,翘头马样抻着脖子贴近郑陆,伸出根手指头碰碰郑陆眼睫毛。哥睫毛真长,扑扑撒撒,严啸心想,像小刷子样。
睡到三四点钟,郑陆被吵醒。楼顶咕咕咕片叫唤。肯定是舅姥爷回来喂鸽子。转头看严啸还在睡,只不过用枕巾堵着耳朵,看来已经被吵醒过。现在出去很容易被鸽子粪空投袭击,郑陆扯过严啸脸上枕巾角将耳朵眼堵,又闭上眼。两个人蒙着头,贴着脸呼吸,睡得同仇敌忾。
最后两人是被舅姥爷手个从床上媷起来,舅姥爷已经七十多岁,不但身体健朗,精神矍铄,而且声如洪钟:“对儿懒蛋,不准再睡,吃完饭都他妈给听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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