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
目光很快就被装点得富丽堂皇卫国宫室吸引住
。
卫国自从卫懿公亡于狄人，卫文公迁至帝丘以来，至今已有
百五十多年，传袭九代。虽然现在卫国日削月剥，领土只有以前三分之二，算是个小国，可毕竟立国这
长时间，宫室里建筑还是很雄伟华丽。加上这代卫侯近年大兴土木，所以孔姣目光所见之处，但见高台耸立，层楼疏阁，连栋结阶。
宫中掘土凿池，种木为林，春风掠过池林，拂人面目，极是温暖，并带来花苑中之花香，兽室中兽鸣。远处楼上台中，近处路边廊间，时不时能看见穿纨服，踏丝履寺人、女婢也奢华美丽，个个捧物而趋行，见到他们车驾便下拜行礼。
孔姣有些震惊，并非震惊此地繁华，而是震惊于卫国外间如此民生凋敝，原来财富都被集中到这里！
这和邺城“藏富于民”宗旨完全背道而驰，她有些接受不能。
孔姣醒来时，发现丈夫已经不在身边。
她不由暗自责备，身为媵妾，从小受父母妇德教育，必须早起伺候丈夫起居，怎能贪睡比他晚起呢？
其实就算出门在外，赵无恤也睡得很浅，从不恋于床笫，他天亮前就起床，坐到外间书房里，蜷在烛光下，忘
地阅读老旧竹简或新出纸质书籍——读书，这也是孔姣与丈夫不多共同爱好。他还会乘着朝霞，在羽林侍卫陪同外出散步，直到被孔姣熬制甜米粥吸引回来。
据他说，之所以起这早，是因为这能让他不要松懈于温柔乡中，而晨曦也有助于人思考问题。
他思考究竟是什？从赵无恤深邃目光里，孔姣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但她女人直觉告诉自己，她绝不会想知道。
有这多精力财富，不应该像邺城样，多修点水利沟渠，多盖点蒙学乡社，多培养几个救人为业医者？
她有些想不通，不知不觉间，孔姣脱胎于孔子教育思维，已经被赵无恤和邺城同化许多，世间许多正
吃完朝食后，赵无恤突然宣称，要带着她起进入卫宫，去参加卫侯为他准备接风宴飨。
“妾去只怕不太合适……”孔姣惊，手里巾绞到起。嫁入赵氏八年来，她直作为个低调媵妾存在，参加宴饮虽然很多，但每次都作为乐灵子，或者季嬴陪衬存在，沉默地吃着少许食物，乖巧地听别人说话，轻易不发言，因为母亲曾告诉她，言多必失，倾听反而更重要，倾听丈夫，倾听旁人，未来还要倾听自己儿女。
“有什不合适？吾要与卫侯和卫国卿大夫同堂宴饮，汝也要与卫侯夫人，各卿夫人在殿后共食，这是要习以为常事。”赵无恤却浑然不在意，反正他在濮阳呆时间，也就这天而已，就卫国这些即将凋零贵族，随意应付下就行。
孔姣无从拒绝。
“如此真好？”在去往卫宫马车上，穿上合适衣服，孔姣抱着女儿，用不确定语气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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