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幅画,让楚王记起过去情景——他年幼时曾和父亲楚平王来汝颍之间狩猎,沈君待楚国王族如同儿子侍奉老子般,恭敬至极。
父王曾指着这副壁画,给他讲为何楚国人崇拜凤鸟。
“楚人乃祝融之后,祝融其精为鸟,离为鸾凤,鸾者凤凰之属也,祝融就是凤化身,吾等子孙亦然。先君楚庄王就曾把自己比喻为凤鸟,三年不飞,飞冲天,三年不鸣,鸣惊人”
还摸着他头说道:“珍,你以后也要和历代先祖样,做只栖于梧桐上高贵凤!”
当时他不满十岁,望着自由飘逸凤,高高在上东君艳羡不已,重重地点头。
退缩,始终坚持坚定自己原则。就算孔丘如此不知进退,也不会做出拖下去剑杀举动,果然是笑释之。
这样仁慈贤明楚王,楚国要是早几十年,甚至十年遇上就好,若十年前楚国大权在他手里,再有自己和子西等兄弟辅佐,楚国,大概就不会遭遇那场浩劫……
……
五日之后,时近春末,孔子师徒行人已经被遣送到方城去,楚王与孔子不相见,便索性将他们踢给叶公,让叶公代为接待筛选。
而楚军也行动迅速,他们很快便摧毁蔡国外围脆弱防御,夺回沈地。
父王也会带着熊珍,站在沈宫最高处眺望树林、河流和山泽,然后对刚刚被封为太子熊珍说:“总有天,它们都是你!”
不止是沈国,陈、蔡、随、唐,短短几年后,这些附庸国最终都成熊珍臣子,他统治着东到淮汭,西到汉中,北到汝阳,南到江南广袤土地,就像他父亲平王,伯父灵王、康王,祖父共王,曾祖庄王从前所统治样。
但是从熊渠筚路蓝缕开始,楚人就从未失去他们土地,唯独熊珍却失去过……
“这里还和二十年前样,没有变化啊……”
楚王熊珍所在地方是沈国旧宫殿,沈国是汝颍下游撮尔小国,其祖先因助平王东迁有功,便被封在沈地,国君称之为沈子。这个小邦很早就被楚国纳入自己封建体系中,接受楚文化熏陶,器具、饮食、衣冠,除难以更易语言外,方方面面都和楚国致化。
直到十多年前,晋国召集诸侯会盟准备对楚国动手,亲楚沈国拒不参加,晋国便指使蔡国,出兵伐灭沈国,并将沈子嘉押回蔡国杀掉,蔡人自此吞并这里。
但蔡人也没改变这里格局和内部,所以这座宫殿里许多东西都和郢都相似,楚王此时此刻正侧脸欣赏那副描绘在墙上壁画也充满楚文化气息:
壁画中,太阳神“东君”从东方建木升起,把幽暗黑夜变成皎皎白天,他驾着龙车雷声轰响,龙车后载着如旗云彩舒卷飘扬。地上人类朝拜不已,敲起乐钟使钟磬木架动摇,起舞者如同翠鸟般轻盈飞举,在乐舞声中,沈国贵族最后升天变成“羽人”在凤凰提携下腾云驾雾,与东君共同划过天际,去向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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