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在大火和浓烟掩护下,知兵全数撤出新绛,把烂摊子留给魏氏。魏侈猜测他们撤退方向是往西百余里蒲坂津,渡过蒲坂,就可以抵达知氏在河西基地辅氏邑……
……
直到天色大亮时,眼见安全戴子雍敢才打开虒祁宫大门。
魏氏家臣来向魏侈请示是否追击知兵,魏侈下令道:“恶臣既去,穷寇莫追,派支斥候远远侦查彼辈去向即可,其余人分散开来,接管整个新绛防务,保护虒祁宫、官署、府库,安抚民众,惩戒乘乱行不轨者。”
在下达这连串命令后,魏侈才松口气,终于有种将新绛握在手
,却未曾受到攻击,宫墙内魏卒和宫卫也很知趣地偃旗息鼓,只等这场对峙结束。
面对这种情形,每天都会到城头巡查番魏侈也不由赞叹道:“知伯是个聪明人啊,他知道进攻虒祁宫,只怕会让国人坚定站到反对他立场上,那样反而败亡得更快。”
刚被任命为虒祁宫守戴子雍斜目看着这位临时“执政卿”,虽说不认可魏氏手段,他却也不得不佩服这魏侈隐忍和胆大心细。
原本早在两年半前,赵氏击败齐国归来,魏氏便可以叛,但那时候若抢先发难,必然会在河东内部与知氏打成团,到头来反而便宜赵韩两家。于是这两年魏侈和他儿子魏驹便隐忍不发,父子二人轮流在新绛为质,让知氏放心地与其合军,结果就有丹水长平之战“义在东军”这出闹剧。魏氏在实力未损下,完成阵营转换,同时也为三家灭知立下大功。
留在新绛魏侈也没闲着,他借着常出入虒祁宫机会,与晋侯搭上线。面对赵氏步步紧逼和知氏屡战屡败,晋侯午是深为忧虑恐惧。在丹水之战尘埃落定后,他开始明白,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否则,要只能逃亡国外,要等着赵魏韩三家来决定自己命运。
晋侯午不想逃亡,他放下与知氏私谊,猛地跳到魏侈船上,关闭虒祁宫门,任命魏侈代理执政之位,与知氏公然决裂,还在魏侈劝说下,认可昔日叛党赵韩两家“清君侧”口号。
比起罪己,君主们更乐意选择责罪他人,原本执政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背锅?
不过也算魏侈大胆,他头钻进虒祁宫寻求庇护,若知氏抱着玉石俱焚想法猛攻宫城,只怕大家都要同归于尽……
幸好知氏里还有个理智知伯,随着魏侈早已准备好安邑魏兵兵临新绛,开始进攻南门,知军也开始带着族人,朝西门收缩。
第五天傍晚时分,新绛南门宣告失守,魏兵入城后,与正在撤离知兵碰到起,城内爆发些零星交战。规模渐渐变大,还引发场大火,将新绛南市烧毁,牲畜乱跑,喧嚣不止。随着魏兵攻势,连城西知氏府邸夜化为片灰烬,周围些民居也被烈焰波及,半个新绛沦为战场,整个夜晚,这座晋国明珠,霸主之都亮如白昼,杀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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