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两年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没有被赵氏轻易消灭,没有被魏侈轻易取代,靠就是个国君认可执政之位,以及征伐叛臣大义名分。若没这些,国人是不会追随,进攻虒祁宫,只会加快去知氏灭亡,万万不可!”
“那该如何是好?”知宵急得都快跳脚,过去向智计百出祖父,如今却显得束手无策,在绝对实力面前,智谋作用并不大。
“扶起来。”知跞让孙子将自己搀扶坐起,喝口药汤道:“还有个法子,吾等主动退步,离开!阿瑶在光狼城,能拖住赵无恤大军些时候,魏氏安邑兵数量不多,无法阻止吾等行动,你立刻下去做准备,后日便带着全部族人和五千兵卒撤离……”
“撤离新绛?但是祖父,吾等能去哪儿呢?太行山屏障已经没,上党、霍太山只怕也坚持不多久,加上有魏氏在内作梗,恐怕连老家知邑都不安全,吾等还能去哪呢?”
知跞无力手指着朝西窗口,低声说道:“去河西,去辅氏邑,你阿叔知果在那为宗族经营后路,如今算是派上用场……”
知伯在虒祁宫门吃闭门羹后第三日,新绛已经被流言和惶恐充斥,五千知氏族兵艰难维持着城内秩序,同时还要与与宫中两千公室、魏氏之兵对峙。
随着消息不断传来,丹水、长平战原貌也渐渐呈现在知氏祖孙面前,魏驹“义在东军”,知瑶困守光狼城,赵军先锋进逼上党……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这个词来形容魏氏作为,再适合不过!
这些消息差点将年迈知跞击倒,他意识到,自己隐忍被魏氏利用,他们在最关键决战上背叛誓言,狠狠捅自己孙儿剑!
让他痛心还有另件事,因为与晋侯关系亲密,国君没旁人时还会称呼他为“仲父”,所以知跞向将虒祁宫视为自家后院,将国君视为子侄辈。同时也让这个地方变成他灯下黑,被魏氏找准,成为给知氏致命击地方。
“纵然在晋国大势已去,吾等可以战败,卿位可以丢,赵魏韩也可以打着清君侧借口,将内战全部过错推到头上,但知氏绝不会就此灭亡!”
……
虒祁宫门已经整整关闭四天
“四十年隐忍不发,换来现在众叛亲离,四年苦心经营,结果却是今日功败垂成……哈哈,哈哈,果然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本以为知氏是特殊,受昊天眷顾,谁料和范、中行并无差别。”
知跞毕竟是年过六旬老人,在众多打击下,下就病倒。
他在床榻上喘息,但局势等不他,第三日时,知宵全身披甲,进来请命道:“赵军前锋已经抵达上党,南面也有数千安邑魏卒兵临城下,不能再拖,祖父,下令进攻宫城罢!”
知跞无力地睁开垂老眼睛:“且不说能不能攻进去,攻下后损失多少,若进攻宫城,叛晋之名便做实……”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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