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让竖人将温暖
铜燎炉往韩虎那边移
移，又亲自倒
碗温汤递给他，笑道：“十月初冬就是这样，雨水虽然不大，却下个不停，正所谓阵冬雨阵寒嘛。大战后疲惫最容易让恶疾乘虚而入，三军士卒病倒不在少数，都被
留在泫氏邑隔离，子寅也要注意身体。”
韩虎接过温汤后略犹豫，闻闻，有股药味，但入口却没那
苦，他只能尝出来有生姜，砸咂嘴道：“不好喝。”
“这是灵鹊医者制作预防药汤，饮者身暖。”
韩虎不疑有他，饮而尽，将碗轻轻放在案几上，开始直奔主题：“虽说是为让士卒稍事休憩，也是为避雨，但吾等还是不宜在此久留，要知道战事拖越久，就越容易生变。此战之后，范氏残部尽灭，公室和知军也残大半，知瑶死，知氏便没能战将领，虽然在新绛、河西、上党和知邑还剩着近万残部，但已不足为虑，正是大举西进时机啊！”
“哈哈，这个人偏偏是逢大战勇，遇小战怯，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时候万万大意不得。”
赵无恤端坐在厅堂内，看着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距离知氏败亡那场围歼战已经过去两天，场突如其来冬雨为战场收尾工作带来很大麻烦，丘陵、河谷、城邑都笼罩在雨丝织成浓雾中，避雨唯恐不及，继续赶路成奢望。
在全灭知氏突围之兵后，赵无恤将大营移到端氏，端氏城是沁水河谷座千户城邑，东以巍山为依，西有榼山为屏，从北至南是千年流淌沁河水。赵韩两家分别占据端氏城角，因为前路便要深入上党山地，山谷高深，道路险窄，只能等这场雨过后才能继续行军。
所幸他们后勤压力不大，知氏在端氏囤积大量粮草，足够大军吃上半个月。
“鄢陵之战后，晋军在楚军大营里吃整整三天饱饭，如今吾等待遇远朝当初。”
赵无恤知道韩虎在急什，让他稍安勿躁，叫侍卫摊开地图，伸手指着端氏城以西说道：“上党位于端氏河谷西面，此地因为地势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雨天爬坡路可不好走啊。不过已遣柳下跖和韩氏师之众提前过去，此时已经扫清外围残
大胜之后，又能饱食，众人心情都很不错，赵无恤正与手下将吏说着笑，却听外面有侍卫来报。
“韩军将到！”
明快脚步踏破雨点声抵达门前，韩虎也不客气，推门便入。两人私交甚厚，甚至已经结成儿女亲家，为两个尚在襁褓新生命定下婚约，就不必讲究那多虚礼。
赵氏将吏们见礼后便知趣地退下，将略显狭窄厅堂留给两位家主商量军政大事。
将滴水大氅交给竖人后，韩虎和赵无恤在案几两侧对坐，他拭去白皙额头上点雨滴，看着外面下个整整天雨，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在这场雨前结束大战，否则还不知要拖到什时候，不小心就得明年开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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