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驹像是触碰到不干净东西般猛地挥袖,但他站起来后踱几步后,又反悔,回头对正要下去令狐博道:“且慢,与他毕竟有点交情,还是见面再说罢……”
没多会,身赵兵黑衣装扮絺疵便被带进来,他身上已经被搜好几遍,没有夹带兵器。魏驹屏退左右,只剩下吕行在内保护他,看着脸憔悴絺疵,几乎没以往知瑶智囊风度,不由叹息道:“差点认不出絺子,在城中没少受苦吧。”
“这都是托魏氏世子福啊……”
絺疵锋芒半含半露,没有因为要来游说便卑躬屈膝,惹得吕行大怒,拔剑道:“大胆!”
魏驹制止他,脸上神色未变,眼中却闪过丝愧色,二十多岁年纪,人脸皮远远不如年过半百政客样厚。
作呕反胃。
魏氏反正让赵氏轻易赢得长平战大胜,将知瑶残部赶进光狼城,赵魏韩三家将这片区域围困得水泄不通,光狼陷落、知瑶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但魏驹心里却点也高兴不起来,且不说赵无恤虽然表面对他热情,说什桃园三兄弟情谊依旧。可实际上,战场上,赵氏投石机和弩砲便直指着魏氏方阵,精锐冉求军团也摆在他们正面,若当时不按约定反正,无数飞石箭矢便会毫不留情地朝他们砸来。
在围困光狼城这三天里,赵无恤也借口机械安装需要时间,让魏氏带着俘虏作为前锋攻城,三家慢慢轮换,魏氏当然没有尽全力,赵韩亦然,所以这弹丸之地才守这几日。
他时时刻刻害怕赵无恤不做二不休,突然发动夜袭,把自己营地给端,将知魏同扫灭……
絺疵将这切都看在眼中,他最擅长,就是察言观色,从中获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他看魏驹这样子,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赵无恤与魏韩二家相约,灭知之日,三分其地,如今光狼城旦暮必破,知氏危如累卵,魏驹却并无得地之喜,而有虑患之色,由此可知,他正陷入两难当中。
不助赵,可能会在战败后被灭,助赵,也可能会在赵氏家独大情况下遭到排挤,最终还是可能灭亡……
“至少有两分机会,若昊天不让知氏灭亡,便助臂之力,让成功!即便最终无法击败赵氏,也要想方设法离间他们,拖着魏氏这些反复小人起死!”
絺疵念头闪而过后,
要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呢?就在魏驹愁容惨淡之时,令狐博却突然从营外冒出头来,走到魏驹身边,附耳说道:“堂兄,光狼城内有人来……”
魏驹个激灵,低声急促地问道:“是谁?”
“吾等熟人,知瑶谋士絺疵,他知魏氏屯兵于东面,乃假扮赵卒缒城而下,被巡营兵士逮个正着,便说是赵无恤有机密事,让他来面禀,兵士不疑有他,带着他来到处,才被认出身份。”
他又贴近几分道:“是知瑶让他来,堂兄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立刻推下去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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