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常把赵氏家主比作太阳。赵成子是冬日之阳,他性格谦逊,在公归国后晋国复杂卿族关系里长袖善舞,如冬天太阳般温和而微弱,人们盼望他光顾而不会将其视为威胁。宣子赵盾性格强悍,名为晋卿,实专晋权,他弑灵公,颁布夷之法,甚至开以卿大夫身份主持诸侯盟会先河。如同夏天阳般炙热,使人畏避,散光芒让晋国诸卿黯然失色,只能俯帖耳,所以被称为夏日之阳……”
“祖父赵文子如其谥号,则是位谦谦君子,经历下宫之难后直低调而谨慎,以自身美德和辛劳,逆时逆势,勉力为晋国和诸夏创造和维持个和平而繁荣时代,就如同春日
赵鞅摇摇头扶着赵无恤肩膀,“赵氏现在是怎样个状况,你比清楚。爬树爬得越高人越感到害怕,官职越高人越感到危机,赵氏打到现在,说天下无敌手亦可,说处处隐患也可。头年丰收,次年必定是灾年。赵氏兵卒已经疲惫不堪,范、中行、邯郸那些刚被征服领地也不太稳定,今年晋阳、长子恐怕会颗粒无收,邯郸也遭兵灾,赵氏只能靠河内肥地维持军粮,般而言打仗年,会消耗平常三年粮食,赵氏府库已经空虚……”
赵无恤颔首,赵鞅说没错,计然已经对他算这笔账,鲁国那边依靠从齐国抢来,或者以被俘大夫换取粮食,顶多能实现自维持,卫国粮食缺口很大,不要出现人相食就谢天谢地,宋国也勒紧裤腰带,所以赵氏晋国领地也必须实现自给自足。
这就是时代局限性,就算加强什伍制度管理,就算在各地让劝农官推行代田法和粟麦交替种植,粮食亩产也顶多到汉初水准,能维持战争规模,作战时间都有限。
“所以吾等最需要不是快,而是慢。此次西来,就是为保住轵关,把控制区域延伸到台谷,加上长子、晋阳,吾等在太行以西就有三个钉子,握有战争主动,随时可以向西进攻,扰乱知氏春耕秋收。至于太行以东,却可以扫清中行,稳定领地,积蓄力量。至少要让赵氏熬过这个灾年,再迎来次丰收,才能将这场战争打到底!”
赵鞅紧紧握着赵无恤手,无恤能感受到它们冰冷,赵志父这番话,怎听上去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
“无恤!”他说道:“答应!”
“唯,不敢忘!”赵无恤重重点头,赵鞅这匹老马冲动辈子,年老之时,总算稳重下来,开始为儿子指点归途。
赵鞅松口气,拉着赵无恤登上台谷,站在伍井战斗过地方,远眺西方。
此处景致如赵无恤记忆之中样醉人:东面是太行山系,是满是风化岩石和凹凸峰壁悬崖,茂密林海在城池不远处蔓延出去,淡绿色沁水流经此地,抬头,是无边无际天空与云彩,被夕阳染成血红色。
赵鞅仿佛累,倚着赵无恤宽厚肩膀,指着太阳,语气里略带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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