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是无恤回来?”季嬴站起来,加重语气,使得赵广德回头,应道:“正是!是堂兄大军,他坐镇在大军处指挥切,此刻应当快入城。”
欢呼在殿堂,在温县墙头,在每条里巷里沸腾,唯独季嬴轻轻舒口气,闭上眼感谢昊天庇佑。
她没有加入欢快海洋,而是镇定地下令道:“来归自镐,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无恤和众将士获胜归来,定很疲惫,速速让人下去准备酒食,吾等出去犒劳他们!”
……
进城时,马当先赵无恤眼就看到红衣翩翩季嬴,她被出来迎接昆父兄弟女眷们簇拥在中央,就如同鹤立鸡群般显眼。
冰雹纷飞,砸得屋檐叮当作响,却掩盖不住外面喊杀声震天响地。殿堂内所有人都没谈兴,哪怕再贪婪好吃人,也停下手里箸筷,放下酒盏,静静地听着,等待胜负消息,等待昊天裁决。
季嬴紧紧握着垫子下细剑,她没有说谎,若敌军破城,她宁可死,也不愿被俘虏,被侮辱。
她是骄傲嬴姓之女,玄鸟之嗣,宁可像妲己样陪帝辛玉石俱焚,也不愿如息媯般委身于胜利者。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推开!
赵广德手臂受伤,甲胄浸满渗出血,风风火火地入内时惊得几名童子哇哇大哭,他后面还有位白衣灵鹊医者边跟着边为其包扎。
当然,赵无恤看到还有她腰间帛带上黑鞘佩剑,她看似镇定,实则出来时心里早就乱成团,压根就忘解下。
赵无恤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他心里紧,若自己迟来几日,若知氏鸿运当头侥幸破城,若自己没能赢得这场战争,季嬴结局,会不会比历史上更加凄烈?
丝毫不用怀疑,季嬴本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刚烈女子,能磨簪自尽,也会饮剑而亡。
万幸万幸,那些假设都没发生,下马走到她身边,赵无恤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剑取过来,笑道:“女儿家还是拿针线好。”
季嬴心里欢喜,面色却不能表现太过,只是淡淡地说道:“听说无恤麾下有个名为莫邪女剑师,不单能使
“赢!吾等赢!”他不顾伤势,进门就大喊大叫。
“发生何事?”
“敌军将帅逃跑,城外知兵崩溃,温县得救!”赵广德情绪充满喜悦。
“是无恤回来?”季嬴殷切地看着他,双手捏紧衣角,轻声问道。
里里外外嘈杂声太大,赵广德似乎没听到季嬴话,依旧在语无伦次地对众人描述当时情形:“当时知军正围攻水门,援军穿过夜色掩杀而来,于是他们被从后袭击,几乎没作抵抗,有拔腿就跑,更多屈膝投降,高声求饶,却被砍飞脑袋,护城沟壑被彼辈浮尸填满。在墙垣上看真切,数不尽火把沿着大道,顺着河岸而来,胜利关键在于骑兵,他们像长矛穿透瓜瓤般击溃知氏,个个都勇猛似虎,真想跳下城墙,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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